韓錚瞅著桌上放回來的已經看過一次但自己毫無印象的文件,又抬抬眼皮瞅了瞅在辦公桌前邊站著,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不存在的項恒遠,從鼻孔裏發出一聲冷哼,絲毫沒有發覺,裏邊還少了兩份。
自知理虧的項恒遠並沒有提醒他,自己現在已經有點泥菩薩過江的意思了,還是少話的好,萬一被韓錚抓著當出氣筒,多冤枉不是?
當然,項恒遠是心裏苦的,他是想讓顧澤瀝來刺激一下韓錚,讓他把心思轉到工作上來,但也不是讓他來把人刺激到這個程度啊!這哪是刺激,根本就是史詩級的刺激,渾身都散發著地獄閻王的肅殺氣息。
幸好幸好,今沒會。
他還有時間悲憫人一下,為其他人的好運感謝上蒼。
“這什麼玩意兒?重做!”韓錚翻起第一份文件,裏邊是個策劃案子,按理這個級別的策劃案子是用不著他來看的,可誰讓許星然請假了呢?
下一份文件是京城的一個土地招標計劃書,這也是韓氏集團接下來的工作方向,將公司的業務逐漸擴散到全國,以爭取更大利益的同時,也讓韓氏集團的名號打出去,至少不能提起韓氏就是s市地頭蛇不是?
前邊部分,韓錚看著還算滿意,越往下就越心塞,最後又直接扔了。
“這是一個人寫的嗎?糊弄鬼呢?”
項恒遠意識不吭默默承受怒火,行吧,你心情不好,你開心就好。
於是這一整,韓錚都跟那幾份文件幹上了,整個策劃部都戰戰兢兢不知所措,連帶著其他部門也跟鵪鶉似的,送個文件都要你推我我推你,誰有勇氣誰去。那些隻需要有部門總監簽字的炮灰默默在心底給自己加油鼓勁,當然,更多可能隻是慶幸。
多好啊,自己就是個蝦米,根本沒有資格麵對ss,怒火什麼的,自然也就感受不到了。
作為罪魁禍首的顧澤瀝,慢悠悠地在自己辦公室裏喝著咖啡,順便給許星然發幾條消息,比如“韓錚今內分泌失調了。”
比如“下班我去醫院看念。”
再比如“你要不要認真考慮一下我,我覺得我還不錯,雖然沒有宋興川那麼閑。”
許星然表示“你什麼?信號不好,我收不到~”
一個禮拜快不快,慢也慢,有了許星然的全候照顧,念的肺炎很快就好了,在醫院又住了兩,醫生確認沒問題了,她才放心地給念辦理了出院手續。
這事兒她誰也沒,就打算帶著念直接打車回去就行了,哪知道顧澤瀝不知道抽了什麼瘋,竟然沒去公司,反而來了醫院。
許星然剛辦完出院手續,回來準備收拾東西,就看見顧澤瀝手裏拎著個有兩個念高的兔子玩偶,在護士站詢問念的病房。
來也巧,今值班的還是上次把韓錚當壞人的那個護士。
她想也沒想的,上前就抓著顧澤瀝的胳膊往病房走。在醫院這幾她算是明白這個護士有多可怕了,其八卦功底之深厚,當護士簡直是浪費,娛樂圈需要她!
“誒林姐,這是男朋友呀?”許星然唯恐避之不及,護士卻是興趣盎然,隻在後邊追問。
顧澤瀝傻不拉幾的,也可能是被“男朋友”三個字很好的取悅到,歡快地點頭“是啊。”
許星然很想爆粗,是什麼是!誰答應你了你就是?
“媽媽,顧叔叔。”念已經換成了常服,正在整理自己的行李箱,聽到大力的關門聲,的抖了一下,轉身見是許星然和許久沒見過的顧澤瀝,驚恐的臉瞬間變成了笑臉。
“念好久不見,有沒有想顧叔叔?”進了病房,許星然鬆了手,顧澤瀝也從傻嗬嗬的樣子變成了溫潤如玉,兔子放到一邊,上前就抱起念轉了個圈。
在美國的時候,顧澤瀝大部分時間都是以叔叔的名義充當著父親的角色,加上他一手好廚藝,頗得念青睞。
“有哦,可是叔叔都不來看念,太壞了!”念皺了皺秀氣的鼻子,不開心地看著他,“想吃叔叔做的好吃的。”
“那叔叔中午回去做了給你送過來好不好?”被念需要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他又怎麼可能會拒絕?
“不好!”念果斷拒絕,“念已經出院了!”
“出院了呀!”顧澤瀝愣了一下,想想許星然請假的時間,好像也是該出院了,他很快就調整過來,笑容不減,“那更好,我們先去超市買菜,念想吃什麼就買什麼,然後一起回家叔叔給你做好不好?”
許星然在一邊看著不停咂舌,不得不顧澤瀝對哄念十分有一套,比起她這種嚴母式教育,顯然顧澤瀝這個偽慈父更受念喜歡。
也不知道在念心裏,到底是顧澤瀝更好一點還是韓錚更重要一點?她無聊地想著,忽然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有些危險,明明之前已經決定自己帶著兩個孩子生活,怎麼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行了,你們倆膩歪夠了就趕緊收拾東西,姥姥還在家裏等著呢。”把那些亂糟糟的念頭拋開,許星然習慣性地扳起了臉。
就像在美國時的每一,賀子晉和顧澤瀝負責滿足念的所有願望,她負責嚴厲看管,不讓她養成一不二太過驕縱的性格。
“知道啦,媽媽討厭。”念趴在顧澤瀝懷裏,衝著許星然扮鬼臉,讓她又是一怔。
自從被傅彤兒帶走又找回來之後,念就變得乖巧懂事了許多,依然會跟她撒嬌,但總是能很好地把握住那個度,不會惹她生氣,也不會給她添麻煩。像這樣直白地她討厭更是從來沒有過。
就像是突然長大了,知道了母親的艱辛的孩子,努力在力所能及裏讓母親過得好一些,順心一些,不給她添堵。
這樣的成長是好的,也是讓許星然心慌的,隻是之後的事情讓她無暇去顧及念的心理變化,和她好好談談的想法也就耽擱下來,最後更是忘了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