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瞬而逝,大概是因為那念對他地依賴和親昵讓他有了信心,顧澤瀝閑著沒事就往許星然家裏跑,不是陪念玩就是陪蘇雨玉哄樂樂,一時間他倒真的像是許星然的男朋友似的,努力刷著她家裏人的好感度。
可能是因為蘇韻懷孕之後特別能鬧騰的緣故,原來每周五都要帶念出去玩的韓錚自從念生病之後就再也沒出現過了,一開始念還會在周五心心念念地等著,三番五次下來,她也知道韓錚不會再來了,失落難免,但畢竟孩子心性,很快就忘了這件事。
再加上無意中聽到念起,顧澤瀝雖然不會周五帶她出去玩,但周六周總會空出一帶她到處轉轉,從最開始的s市市區逐漸向外擴散,現在已經開始去臨市玩耍了。
他對念是真的當成了親生女兒一樣疼愛,所以許星然並不像防著韓錚那樣防著他,有時候自己要加班沒時間就會讓他幫忙照顧。
當然,這些私下裏的往來韓錚是一無所知的,項恒遠倒是知道一些,也在休息的時候碰見過幾次顧澤瀝帶著念玩,隻是他堅決不提一個字,甚至還有意無意地不讓公司裏的那些傳言傳到韓錚這裏。
蘇韻的肚子已經顯懷,雖然並沒有多明顯隻是微微凸起,穿個寬鬆點的衣服就能遮起來了,但她卻像是自己得了多大的榮光似的,每在席家穿著貼身的衣服,雙手扶著腰邁著八字步,美其名曰多散步有助生產。
若最開始還有些厭惡,到了後來施巧芝也好顧阮阮也好,都習慣無視她,全當家裏沒這個人,蘇韻就像是個時刻遊蕩著的幽靈,即便被漠視也絕對不肯低頭。
“韓錚,明周六,我約了醫生產檢,你陪我吧。”
韓錚已經已經是刻意開著車在外邊兜圈子兜到了十點半才回來,本以為嗜睡的蘇韻現在應該休息了,誰曾想他剛開了門,歪在沙發上打盹的蘇韻就立刻坐直了身子,楚楚可憐地看著他。
“加班。”韓錚不想搭理她更不想陪她去什麼產檢,能讓她留下孩子就已經是自己的仁慈了。
“可孩子畢竟也是你的,我知道你不喜歡他,但你真的忍心嗎?”蘇韻並不意外他的答案,她上前挽住韓錚的胳膊,吃準了他不會把自己甩開,像是兩個人多恩愛似的,不停撒嬌。
“就去嘛去嘛,你就不想知道寶寶什麼樣了嗎?”蘇韻當初給許星然當心理輔導師的時候聽她起過她和韓錚的相處,產檢這種事韓錚很少陪她來,念那會兩個人根本就沒有聯係,樂樂那會兩個人又忙著找念韓錚還要想盡辦法挽救公司,產檢就變得無足輕重起來。
“你就不想看看寶寶是怎麼從一個胚胎長成一個孩子的嗎?”蘇韻專挑韓錚的軟肋,每一句都在他心底。
韓錚的確想知道,但他更想知道念和樂樂的成長過程,隻是那些記憶他通通沒有,許星然也決計不會讓他再有機會去觀察體會就是了。
“知道了。”韓錚稍微一用力就從蘇韻那裏掙脫開,他冷冷地丟下三個字,快步上樓,沒有任何與蘇韻繼續話的念頭。
能答應就已經是腦子抽了才會應下的。
依然是一大早就去了,韓錚不想和她多呆,隻想著趕緊查完趕緊走,卻沒想到,竟然在醫院裏遇到一個許久未曾謀麵的人。
對方並沒有看到他,手裏提著個袋子正往另一邊的科室走去。
韓錚快步上前拉住了她,臉上帶著幾分欣喜“蝶兒,你回國了?軒軒呢?”
突然被人從後邊拽住,傅蝶兒也嚇了一跳,聽到對方開口,她才知道遇上了韓錚,不禁心裏罵了一聲“晦氣”,s市這麼大,偏偏怕什麼來什麼,今出門就應該看看黃曆再決定!
“是你啊,有事嗎?”傅蝶兒不著痕跡地把胳膊從韓錚的手裏拽出來,臉上的神色淡淡的,話也避重就輕。
“既然回來怎麼不聯係我?軒軒還好嗎?”韓錚也有幾分尷尬,麵上帶了幾分訕訕。
實在是當初傅蝶兒帶著席浩軒離開後就徹底沒了消息,好會和許星然聯係的席浩軒也一個電話都沒有打回來過,許星然還以為他們沒有安頓好,一直不敢換電話,就怕到時候席浩軒找不到他們。
轉眼也是快一年了,他沒想到竟然會在s市再遇到傅蝶兒,難道他們當初根本就沒出國?
這個念頭也隻是在韓錚的腦海裏一閃而過,不管怎麼樣,現在又遇到了,當然還是要問清楚的好。
“勞煩惦記,軒軒很好。”傅蝶兒不想多席浩軒的事情,正想著怎麼轉移話題把韓錚打發了,正好看到一直拽著韓錚袖子,明顯懷孕了的蘇韻,眼神裏劃過一絲玩味。
經過這麼多事,傅蝶兒早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傅蝶兒,那時候她或許有勇有餘智慧不足,所以才會惹下那麼多事,連帶著傅彤兒也進了監獄。這接近一年的時間裏,她學會最多的,就是怎麼隱藏自己,怎麼讓自己變得不那麼出眾不會在人群裏被一眼看中。
“許星然呢?不會是離婚了吧?”傅蝶兒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作為曾經站在娛樂圈怎樣的話才能更好的讓眼前的兩個人變得難堪。
“新歡很漂亮呀,不過,比許星然差了點,韓總眼光越來越差了。”她臉上依然是淡淡的人畜無害的笑,隻是這話聽在韓錚耳朵裏不過是有點刺耳,但在蘇韻耳朵裏無異於晴霹靂。
她本來就因為韓錚對許星然的態度而對許星然耿耿於懷,現在又出來個疑似韓錚前女友的人她不如許星然,這讓她怎麼能忍得下?可她反駁的話還沒出口,傅蝶兒已經眯起了眼睛,笑得越發甜美。
“你呀,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收收心呢?孩子遍地跑你才滿意嗎?”
傅蝶兒得極為痛心的樣子,好像是韓錚就喜歡孩子一樣,這句話又一次紮進了蘇韻的心底,如同削尖了的木刺,噗嗤紮進肉裏,鮮血淋漓不,木頭上那些倒刺兒還要勾一絲肉渣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