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2 / 2)

壽陽太後明白了,這就是要讓宗室和重臣子弟的數量五五開。

哪怕嘴上說著是同學,不需要像伴讀那樣鞍前馬後地效勞,可宗室的孩子送進來,自然會聚集到公子們的身邊,倒是重臣家的孩子,不會那麼快站隊。

兩位公主,兩成女學生,就代表三位公子身邊,隻能有三成男學生。

別管公卿、封君、徹侯們家裏有幾個合適的孩子,除非特別有臉的那幾家,能得到大王特別開恩,多給幾個名額外,其他人頂多就往宮中送一個孩子,不敢多占王室便宜。這撥能進多少個外姓學生,宮裏其實是有數的。

比例定下後,總人數其實很容易算出來。

“至於女紅、紡織……”殷姮思考了一下,才說,“女子體力到底不如男子,若是給他們同樣的訓練強度,反倒不美。索性建個蠶房和芝房,待女孩子們練完射禦之後,便可以下課,去這些地方玩玩,或者閑來無事,繡幾方帕子。”

壽陽太後一聽就笑了。

殷姮的言下之意,就是女紅對女同學們來說,重要性遠遠不如其他課程。

這話其實很違反世俗的認知,畢竟世人都認為,女子可以不識字,但絕對不能不會紡紗織布,可由她說出來卻天經地義。

學堂的第一批女學生,全是公主、宗室女,誰也不靠手藝混飯吃,隻要懂行,不被下人糊弄就行,還指望她們親手做針線不成?

憑心而論,壽陽太後也是很認可這個觀念的。

女子的針線做得再好,品行再怎麼賢淑,若是看不清現狀,猜不透人心,也是待宰的羔羊,隻能寄希望於命好不好。

學騎射都比學女紅好,至少前者能讓身體健康不少,將來就算生孩子,保住性命的可能也比弱不禁風的閨秀要高。

但有些事,她還是要告訴殷姮。

“說起來,我祖上有封君,也有封地,我是嫡出的女兒,家大業大,吃穿不愁。”壽陽太後輕輕一笑,“雖然不是嫡長房這一支,父親也早早就沒了。但叔伯嬸嬸們都對我很好,我從小穿著打扮,都和堂姐妹們一模一樣。”

殷姮知道壽陽太後的人,一般不會輕易敞開心扉,一旦要說,就必定是推心置腹。故她親手給對方斟了杯香飲,還稍微用巫力加熱到合適的程度,遞給壽陽太後。

太後笑納了,抿了一口,將香飲放下,輕聲道:“十四歲之前,我都和正常的祝國貴女一樣,吃喝玩樂,也有了中意的少年人,彼此愛慕。本以為雙方家世差不了多少,一切都水到渠成,誰知——”

哪怕時隔多年,想起這段塵封在心裏的過往,她還是有些說不出的滋味:“人家以我早年喪父為名,就連請我去做客都欠奉。”

殷姮一聽就懂。

能和這種宗室門當戶對的,自然隻有三姓中的核心幾支。。

但人家瞧不上隻有一個出身拿得出手,在政治資源上沒有半點助力的宗室女,寧願去娶同僚的女兒,好歹將來仕途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