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全部看完信後,夏謙問李玉宸:“你與婉貴妃相交,覺得婉貴妃這人怎麼樣?”
李玉宸不明白李東樓受傷了,外公不問李東樓,問婉貴妃做什麼。
李玉宸看著夏謙,道:“外公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夏謙溫聲:“就是問問。”
李玉宸想了想,開口:“婉貴妃的性子極好,跟我們西苑的幾個主都很合得來,而且,她非常愛打牌呢!”
到打牌,李玉宸就非常起勁:“雖然這個婉貴妃是晉東之地的遺臣郡主,可她對大殷帝國宮內所玩的牌九卻份外熟悉,哦,應該她很聰明,看我們玩了幾把就會了,而且,技術非常好,我們西苑的幾個主都玩不過她。”
王芬玉忍不住白她一眼:“你真是成了牌迷!”
李玉宸笑道:“在後宮那種地方,若是不找個樂子解悶,那我得被憋成抑鬱,哪可能還這麼安安穩穩坐你麵前,開懷地跟你正常聊啊。”
王芬玉一噎,卻又無端的在內心裏一疼,雖很多女子都想進宮,都想封妃,都想獲寵,都想母儀下,可並不是所有女子都受得住那樣的寂寞,受得住那樣的孤苦,受得住那樣的冷清,也並不是所有女人都願意入宮,至少,李玉宸就不願意,但她還是為了家人,寧可賠上自己的一生,玉芬玉從不認為自己是懦夫,可在這一點兒上麵,她確實沒有李玉宸勇敢,也沒有李玉宸有魄力。
王芬玉忽然沉默地伸出手,輕輕握了一下李玉宸的手。
李玉宸看了她一眼,笑著表示自己沒事,三年過去了,她也找到了自己的樂趣,雖然身在後宮之中是寂寞孤獨了些,但好在西苑還有那麼多主陪她呢,如今又來了個婉貴妃,她更加不會寂寞了。
李玉宸完,夏謙沉默著將一筷子菜喂進嘴裏,不應話,可眉色微沉,他在想什麼別人都不知道,李玉宸瞅了他一眼,王芬玉也瞅了他一眼。
夏途歸想到那被婉貴妃宣進宮的情景,還有後來他被聶北問罪,到現在皇上因為婉貴妃而離開皇宮,李東樓受傷,仔細想來,似乎一切事情都因這個婉貴妃而起,禦輦出事是因為她,聶北出山是因為她,陳溫斬被貶也是因為她,他被丟官也是因為她,皇上離宮也是因為她,好像什麼事情都是因為她,而爹從來不關心朝中之事,卻忽然問了李玉宸,婉貴妃這人怎麼樣。
夏途歸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問題的症結所在,他陡地瞪大了眼睛,看著夏謙,道:“爹,你是懷疑……”
話沒完,夏謙冷掃他一眼:“吃你的飯。”
夏途歸一噎,悶悶不樂地抿了一下嘴角,不情不願地哦了一聲,垂頭吃飯去了。
二舅媽和義銘都不話,乖乖地當透明人。
雖然他二人也擔心李東樓,但信中寫了,李東樓雖然傷的重,但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就是要花時日休養。
李玉宸原本就覺得夏謙問那句話有些反常,如今見夏謙喝止了夏途歸打算的話,李玉宸眉梢一挑,原本也想開口問一句:“外公是覺得婉貴妃有問題?”
可看夏謙那一臉‘誰話誰就滾蛋’的臉色,她最終沒敢問。
王芬玉慧智蘭心,自然也知道夏謙這話問的奇怪,雖然她也疑惑,但她沒有開口問,她一直侍奉在夏謙身邊,自然知道夏謙是什麼性子的人,王芬玉眼眸轉了轉,起那去看聶青婉,聶青婉十分客氣地要來臨水舍居拜望一下夏謙的事情。
提到這個話茬,夏謙倒是極為主動地接了過去,夏謙似乎並不排斥這個婉貴妃來府上看他,還問王芬玉:“了什麼時候來嗎?”
王芬玉笑道:“沒時間,但我想應該今會來吧,前日的,擱了一個昨日,今日應該會來,總不會擱太久,府上我都打點好了,也收拾了一間可以臨時休息的房屋。”
夏謙點點頭,臉色似乎好了那麼一些,但卻不再這個話題,提起筷子,道:“吃飯吧。”
王芬玉於是也不多言了,安靜地吃飯。
可是,剛吃完飯,正跟二舅媽一起收拾桌子,門又被敲響了,義銘去開的門,開了門,見謝包丞站在門外,義銘鬆開手,衝謝包丞拱了個手禮,笑道:“謝公子,這麼早?”
謝包丞道:“嗯。”
他問:“芬玉在嗎?”
他這自來熟又直呼芳名的行為讓義銘著實訝了一下,義銘知道前日王芬玉出去給這個謝公子當向導了,晚飯都沒回來吃,二人之間發生了何事義銘不知道,他也沒多嘴問過,現在看來,那一日表姐和這位謝公子處的不錯。
義銘笑了笑,道:“在呢,剛吃完早飯,她在收拾桌子。”
謝包丞自然不是隨便胡亂叫的,對待別的女子他也從不直呼芳名,當然,自家人除外,他平時叫王雲瑤,偶爾也會直呼芳名,但那種直呼跟這種直呼就不一樣了。
在謝包丞看來,前日他已經跟王芬玉定下了戀愛關係,他理應要喊她名字的,再左一個‘王姑娘’,右一個‘王姑娘’,不是顯得生分了?
謝包丞聽王芬玉在忙,雖然臉麵略有著急,卻並不催促,隻是:“那我在門口等她一會兒。”
義銘哪可能讓他在門口等,不他跟表姐是不是有關係,就算沒關係,對待一個上門的客人,也沒有讓人在門口等的道理。
義銘:“進屋裏來等吧,這熱,坐屋裏涼快。”
謝包丞笑道:“不了,你去對芬玉,我在門口等她,如果她忙完了,讓她來見一下我。”
義銘眼見勸不進來,也不勸了,就敞著門,進屋去喊王芬玉。
王芬玉知道謝包丞來了,還候在門口不進來,她頗覺得好笑,想著這人那那麼直接,膽子都衝了,還會膽怯著不敢進她的家門?
王芬玉搓搓手,讓二舅媽先忙,她去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