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之後先向殷玄行禮,見完禮,殷玄先問華圖:“香料的案子查到什麼程度了?”
華圖:“宣了幾個相關的人問話,也做了口供,搜過煙霞殿,下一步就是搜壽德宮,聶大人和李統領出事前,聶大人有讓李統領去大名鄉找皇上要懿旨,不知道李統領拿到懿旨了沒有。”
殷玄:“朕給他了。”
華圖:“那刑部會去搜一搜壽德宮。”
殷玄既給了李東樓懿旨,就是默許了搜宮的行為,聽華圖這麼,殷玄也不反對,又問那件‘藥材殺人’事件查的如何了,華圖還在查,又聶北那邊好像並沒什麼進展。
殷玄聽後,嘴角抿了一絲冷笑,想著是真的沒什麼進展,還是故意不打算有進展,那就隻有聶北自己知道了。
殷玄極不願意讓華府去對上陳府,尤其搜壽德宮這事兒,不能讓華圖領頭去做。
之前的計劃萬無一失,由聶北去做,由聶府對上陳府,不僅能打壓陳府,還能讓隱退了三年再出來的聶府處在風口浪尖上,他隻要稍稍推個浪打過去,聶府也會玩完。
到時候聶青婉就隻能安心地做她的華北嬌,做他殷玄的妻子,做他殷玄的女人,他能給她這世間女人想要的一切,獨寵她一人,獨寵她一生,她之前權傾下,如今母儀下,他不會委屈她,所有這世間最好的東西,他都會給她。
可是,陳溫斬這個混蛋,壞了他的計劃,毀了他的希望!
香料那件事出,著實讓他十分憤怒,可一想到可以借著這件事情順理成章趕走陳德娣,趕走陳府,收拾聶府,他又無限竊喜,他想,雖然陳德娣和拓拔明煙著實可恨,背地裏勾結著害他的女人,但她們也在無形中幫了他一個大忙,他倒可以對她們網開一麵的,但如今,就陳溫斬做的這事兒,他不誅了他陳府真解不了氣。
可是,不管他自己打著什麼算盤,陳溫斬救了那幾個人卻是不爭的事實,這些大臣們在今日的早朝上就已經嚷著要封賞陳溫斬了。
不管是陳溫斬還是聶北,在殷玄眼中,都是該死的。
但他又不能直接出手,之所以讓聶北查煙霞殿的那個案子,是因為殷玄十分清楚,那件案子是聶青婉做的,聶北查到最後,必然沒結果,那他就能定他罪了,但他這麼一傷,案子就隻能先懸著,而等聶北的傷養好,那個時候會是一副什麼樣的光景,連殷玄自己都不敢去想,有聶青婉這個變數在,未來也充滿了無限危險與可能。
殷玄抿了抿唇,沒再繼續問華圖那件‘藥材殺人’的案子,而是話鋒一轉,道:“朕聽你們刑部封了兩家跟禦輦出事有關的鋪子,還抓了人,有這回事兒嗎?”
這事兒是功勇欽辦的,華圖不大清楚,華圖沒應,功勇欽垂著頭:“回皇上,是有這麼一回事兒。”
殷玄道:“那件事情既已經過去了,幕後凶手也得到了懲罰,就不要再去責難無辜百姓,跟無辜百姓們也沒關,回去就把人放了,鋪子也給還了。”
功勇欽哪敢抗旨,聽了殷玄的話,連連應是。
殷玄又衝華圖道:“聶北受傷,這段時間你跟在聶北身邊,應該也學習長進了不少,聶北既沒辦法再管刑部,那你就多管些,‘藥材殺人’那件案子既重新翻查了,那還是繼續查吧,搜宮這事兒你就不要做了,朕會交給戚虜去做,你隻管專心去查案子就行了。”
華圖當然不反駁,要搜的那個宮殿不是別的宮殿,而是皇後的壽德宮,華圖內心裏也突突的呢,聶北不怕地不怕,誰都敢搜,可他不敢呀。
如今有皇上的禦林軍接手了這件事,華圖就猛的就鬆了一口氣,同時,內心裏想的是,皇上大概是看在北嬌的份上,才這麼為他著想,又想著,皇上對北嬌可真好,因為愛屋及烏,所以對他總是這麼的照顧。
華圖打心眼裏對這個皇帝女婿極為認可,亦十分喜愛。
不得不,殷玄這個鬼計多端的男人真是下了一手好棋,確實,打從知道華北嬌就是聶青婉後,殷玄就打定了主意要讓華圖唯他馬首是瞻,什麼都向著他,也什麼都聽他的,不會再重蹈上一次聶府家主隻聽聶青婉一個人的,什麼都向著聶青婉的覆轍。
當然,殷玄打定了這個主意後也不用強權去威壓華圖,他就用真情。
不得不,方法極好,華圖確實被殷玄打動了,以至於後來,華圖是堅決站殷玄這一隊的,一旦兩口吵架或是鬧矛盾,華圖總是認為殷玄是受害的一方,站在殷玄的立場斥責女兒,就更不可能幫著女兒對付殷玄了。
華圖心裏感動的不行,衝著殷玄:“謝皇上。”
殷玄笑道:“先別急著謝,雖然朕包攬了這件搜宮的事情,但昨晚發生的那件刺殺事件,刑部還得著手去查,若有需要,直接向朕開口就是。”
華圖怔了一下,昨晚的事情已經在亮之後被傳的沸沸揚揚,大概的情況華圖已了解了七七八八,華圖蹙眉:“殺手已死,屍體也不見了,這事情好像不太好查。”
殷玄:“確實不太好查,但昨晚有五個人跟凶手交過手,聶北和勃律以及李東樓還有謝右寒這四人受傷了,幫不上忙,但你可以去問下口供,而陳溫斬沒受傷,他還是最後擊殺凶手的人,陳溫斬曾是浴血的將士,作戰經驗豐富,他與凶手對過招,就一定能判定出凶手的招式來自哪裏,朕讓他協助你查案。”
華圖欣喜道:“是。”
殷玄便揮了揮手,讓他們都走了。
但在走之前,李公謹和華圖均提出了是不是得先給陳溫斬封個功行個賞,殷玄抿緊薄唇,冷哼道:“等他幫刑部破了這個殺人的案子後,朕一起賞他!”
聽出皇上語氣裏的不高興,華圖不敢應話,功勇欽就更不可能接話,李公謹倒是因為殷玄的語氣想責備他一句呢,結果,殷玄直接讓隨海將他們三人給轟了出來。
等三個人站在了門外,李公謹一臉莫名,華圖一臉莫名,功勇欽一臉莫名,最後三個人對望一眼,均紛紛理了理官袍,走了。
殷玄著實後悔死了,他想著,三年前他就應該親手了結了陳溫斬的,讓他活到現在頻頻壞他好事!
壞一次還不夠,還要來壞第二次!
封賞?
賞他個屁!
直接賜死他才解氣。
殷玄一想到陳溫斬,英俊的臉就被寒氣籠罩,陰冷的眸中蹦出殺氣,真想將陳溫斬給挫骨揚灰了。
以前輕輕鬆鬆就能將他捏死,現在想捏也不好捏了。
殷玄鬱悶地大力地捏著奏折,那股子狠勁完全把奏折當成某個該死的男人了,眼見奏折快要不保了,隨海準備出個聲兒,提醒一下皇上,還在猶豫怎麼開口,門口就來了一道急救的聲音,那聲音隔著門:“皇上,婉貴妃回宮了。”
殷玄氣息一沉,聽到婉貴妃三個字,滿身戾氣驟然一散,他鬆開奏折,這才發現奏折已被他捏的變了形,殼麵都掉了,他鬱鬱地吐一口氣,鬆手將奏折一甩,揉了揉眉心,衝門外的人問:“婉貴妃出宮都見了誰?”
那人回:“張副統領婉貴妃去看了謝統領,看了李統領,看了聶大人,看了勃律。”
殷玄聽到聶青婉去了聶府,看了聶北,心底陡然就生出一股很不好的預感,眼皮開始直直地跳,他想,她終究還是回去了,離巢的鳳凰一旦歸了巢,那是不是就真的意味著浴火重生,喋血下?
殷玄不知道,但殷玄知道,他不能讓她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