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歲的李修白更加堅定了對麵諸侯聯合軍伍不堪一擊的看法。
所以他主動向先鋒將軍請纓帶領一個十人斥候隊伍外出偵查敵情,雖然他是王子,但李家治軍極為嚴格,做任何事情必須嚴格按照既定計劃逐級彙報,這是軍隊鐵一樣的紀律,他並沒有任何特權。
衛王騎的領兵先鋒將軍也姓李,但沒有皇族血統,卻也是初代牧王家臣的後代,能夠跟隨主人一輩子南征北戰最終被賜姓,而且是國姓,那也是莫大的榮耀。
李據那年三十六歲,剛剛升為驃騎將軍,帶領五千衛王騎火速馳援洛陽,臨行前牧王親手把王子交給他,並且表示李修白從這一刻起,那就是一個普通斥候,之所以進斥候隊伍是因為他的承劍和黃龍決已有成,而且弓弩更是極有份,戰場上絕不至於拖累同袍,李據當時有些惶恐,感覺王子一個人給他的壓力遠遠比這次需要麵對的敵人更大,王爺可以不在乎,他怎麼能不在乎?
而且以三公子的聰明伶俐,王爺不在乎?王妃答應嘛!
最後他找到了好友顏真請教辦法,沒想到平時那個計謀無雙的顏大家隻是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幸災樂禍的道:
“這是多大的榮耀啊,自求多福吧。”
“你……”
李據覺得書上寫的把鼻子氣歪了看來是真的,當時他就感覺自己被顏真把鼻子氣歪了。
其實他在軍中屬於扶龍派,認為當今陛下昏庸並且剛愎自用,大好河山如今支離破碎民不聊生,都是他驕奢淫逸和漁色無度造成,完全就是咎由自取。而牧王無論是治理屬地還是治軍治家都是嚴謹克己的,以身作則,所以兵強馬壯,江南九郡的富庶哪裏少得了曆代牧王的精耕細作,嘔心瀝血?作為洛陽的那位,就是仗著出身更加金貴而屍位素餐的紈絝子弟而已。
李據知道自己作為牧王的家臣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牧王確實沒有逐鹿下的野心,並且時常告誡他們不要存在謀逆之心,而勸牧王北上洛陽取而代之,原本就是這底下最大的謀逆!但他們中青代的領兵將領都替牧王感到不值得,荀飛魚對牧王頗有微詞的唯一地方也就是牧王他對這事情的固執,自古重器,應該由能者居之,況且還是一個有德有能的人,取而代之下誰敢不妥?
在看到李修白的請戰書之後,李據搔了搔自己的頭發,覺得杯子裏的那杯好茶怎麼突然變得難喝起來?難道送他茶葉的尚武院教習以次充好?再聞聞茶葉的香氣都覺得是次等品,嗯,人心不古啊!
看來尚武院教習葉北生想娶自己妹妹李悅兒的事情得重新考慮考慮!遠在蘇南郡的葉北生哪裏想得到自己的終身大事差點因為三公子的一封請戰書而黃掉?這無妄之災還屬於那種無理可的。
就在李據抓耳撓腮的時候,隨軍謀士王崇光掀開帳篷簾子走了進來,站在門邊洗了洗手,取下腰間的製式戰刀心掛好,一轉身就看到李據的表情就知道他為何事煩惱,心裏暗暗有些發笑,不是他有什麼萬全之策,就算諸葛複生也比不得戰場上的刀劍無眼,隻是關於三王子的事情,顏真老早得到了牧王的一個錦囊,怕的就是碰到今這種情況,李修白腦子一熱要出戰,並且輕敵!
而無論是誰做這先鋒將軍都是一樣會如坐針氈芒刺在背的,所以老早牧王就自己安排好了,自己的兒子年輕的時候會幹些什麼樣的傻事他這個當爹當然是一清二楚。
隻是顏真這家夥覺得李據這廝一板一眼的無趣得很,做事風格得調教調教,才對得起自己朋友這一身份吧!
所以那並沒有透露什麼,反而把錦囊的來龍去脈告訴了隨軍謀士王崇光,告訴他在什麼時候才需要拿出來給李據,不要太早,當然不能太遲,否則李據是真的有麻煩了。
隨軍謀士這一個職務是荀飛魚和顏真共同向牧王建言獻策而設置起來的,他們不管將軍的行軍打仗,隻負責整理分析各類情報,負責在兩軍交戰之前根據實際情況把對壘情況給參戰的將士剖析清楚,並且負責軍隊的夥食和戰馬管控,他們的官職一般比隨行的主將低半級,這個半級可是大有學問,是荀飛魚和顏真苦思良久才決定下來的,官職相同難免相互掣肘,不利於將軍對戰局突變的臨時指揮應變,低太多了吧,你在軍營裏麵的話,建的言就是一個屁,有時候可能屁都算不上,半級,剛好合適。
而且隨軍謀士不隸屬軍方管轄,他們隻聽從通聞院的調度,這樣就又最大可能的避免了將軍和隨軍謀士之間沆瀣一氣。
最開始那些久經沙場的老將軍們都有些嗤之以鼻,原本文人和武將就是一對幾千年來都沒有調和好的冤家,平時你們這些清流文人在朝堂大放厥詞也就罷了,現在跑到老子的地盤來指手畫腳?老夫看你先伸手還是先伸腳,伸手手斷,伸腳腳砍!
所以這一計謀剛剛開始實施的時候其實阻力重重,但是在牧王三令五申的嚴厲斥責下還是堅持了下來,後麵經曆幾場大戰之後大家發現把通聞院隨軍謀士重視起來的軍營總是傷亡最戰功最大,逐漸那些軍營老匹夫們就開始接納,直到今,隨軍謀士在軍中的地位早就不同往時,用今非昔比來形容那是最恰當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