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璃從容淺笑,任憑赫連長玦再輕罵她,也不會動怒分毫。
“母皇,您忘了嗎?”赫連璃“貼心”地讓赫連長玦躺正,赫連長玦全身虛弱無力,隻能任由她動作。
赫連璃語氣愈發溫柔了,“母皇,這是您教兒臣的啊!那些帝王之術,還有成為一個帝王應該擁有的狠心果決!”
赫連長玦氣到極致,卻連張口罵人都做不到,隻感覺髒腑翻湧,竟是一口血吐了出來。
赫連璃仍舊平靜得可怖,更是細心地替她拭去唇邊溢出的鮮紅的血液。“母皇,兒臣還記得,您教過兒臣的,帝王最不應該有弱點,有軟肋……所以,您從小就叫兒臣克製著自己的欲望,不能與別的孩子一塊玩耍,生病的時候都不能放鬆讀書,兒臣都記得,兒臣做得好吧!”
赫連長玦口中滿是鮮血,隻怒睜了眼睛瞪著她,若說以前赫連長玦還有女帝之威,但現在,她卻也隻是一個纏綿病榻的將死之人!
“母皇可千萬別誤會兒臣,兒臣現在就是在繼續聽從母皇的教導啊……因為,兒臣唯一的軟肋,唯一的弱點便是母皇您了,隻要您不在了,兒臣便會是最堅韌,最完美的女帝!”
赫連長玦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張合著唇想說些什麼,可口中的鮮血卻因為仰躺著吐清不淨,愣是說不出一個字。
“哦~母皇想說什麼?”赫連璃附身貼耳靠近她的唇邊,認真傾聽著,似乎真的能聽到她說什麼一般,隨即恍然大悟狀,“哦,母皇您在說六姐啊!別擔心,六姐現在還在千裏之外的邊陲之地吹著風雪,為兒臣的江山驅逐西戎……想想也是可惜,母皇最疼的便是六姐了,可惜卻連這最後一麵也見不到了!”
赫連長玦的眸中再不見恨毒,隻是溢滿了淚水……此刻她口腔中的血液不斷倒灌回身體裏,呼吸愈漸困難。
“瞧母皇,兒臣剛說一句六姐您就哭了,果然六姐是您的心頭寶啊!”赫連璃勾唇淺笑,抓起赫連長玦被子裏的無力蒼白的手,貼到自己臉頰上,依戀著母親溫度一般的模樣……大約是真的瘋了。
“可惜了母皇,現在陪在您身邊的隻有兒臣,您選定的太女,果然,隻有我們母女是最親的!”
感受到赫連長玦在用生命的最後力氣想抽出自己的手,赫連璃狠狠攥緊了,努力維持著這母女慈孝的畫麵……
“母皇,您說兒臣登基以後,賜六姐一個攝政王當當怎麼樣?”
“您不是想叫兒臣對六姐好嗎?那兒臣便對她好,越來越好,直到她忘乎所以,鑄成大錯之時……”
“兒臣還會將幽禁的二姐也放出來,帝王權衡之術,母皇一向覺得兒臣學得不好,那這次兒臣便來實踐給您看看,叫二姐牽製六姐,二姐六姐相鬥,兒臣便可坐收漁翁之利了!”
“兒臣怎麼忘了,母皇最是不願見到姐妹相鬥了……”赫連璃嘟著嘴,很是苦惱自己說錯話的模樣,感受到赫連長玦渾身的顫抖,笑容溫和地去給她拍著胸膛,順氣。
可這氣如何能順?
赫連長玦不由自主地長大嘴,仰著脖子想大口呼吸,卻因為逐漸缺氧而雙眼睜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