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吳襄和祖大壽現在有功夫對付我,我也不在乎,好嗎?
韋寶在領略了剛才的那場更高級層麵的較量之後,已經不是很害怕了。
尤其自己還沒有將12萬兩黃金還給吳家,他不信吳襄敢把自己怎麼樣。
這裏畢竟是山海關,隸屬遼西地界,吳家在當地的控製力還是要略強於祖家,祖大壽手裏有人有兵,但也不能隨便帶著大軍到處亂跑。
“三輔大哥呀,我都答應歸還你家的金子了,你爹還會對我介懷?”韋寶笑道:“我晚上肯定也要請他出席酒宴的。”
“那最好。”吳三輔笑道:“我爹肯定不會對小寶有什麼介懷,我是擔心我舅舅,還有我大哥,祖可法,他們可能……小寶啊,我看你還是將我舅舅家的金子一並歸還了吧?正好一並打好關係,我保證負責將我舅舅也請來,從此以後,大家化幹戈為玉帛,豈不是好?”
韋寶嗬嗬一笑,你當我的錢都是天上掉下來的嗎?本來韋寶是有幹脆還了祖家的金子的想法的,畢竟得了遼西遼東世家大戶們一半的賭金,而且三年之後才歸還另外一半,這已經是超級大的一筆銀子了!
隻是吳三鳳和祖可法,以及祖大壽的態度,讓韋寶認識到,即便還了這些人的金子,他們也絕對不會賣自己的好,反而覺得自己是軟柿子,怕了他們!?笑話!
那既然如此,自己何必又出銀子,又找氣來受?自己又沒有病。
“三輔大哥,這事情就不要再說了,他們幾個人對我的態度,你既然已經看的這麼清楚了,你覺得,我還有必要送金子出去,然後給自己找氣來受嗎?”韋寶打斷了吳三輔的話:“好了,你趕緊送大小姐回去,歇息一下,晚上好好喝酒是正事,我晚上會把山海關幾個青樓的姑娘都包過來!”
吳三輔最是好玩,愛熱鬧,聞言大喜,也顧不上再勸說韋寶,連連說好。
吳雪霞則有點不高興,吳雪霞一方麵也希望韋寶將舅舅家的金子還了,消除矛盾,抹去他們之間的障礙,為自己與韋寶的婚事鋪平道路。另一方麵不喜歡韋寶花天酒地,雖然知道男人難免如此,但他爹被她娘看的緊,就算偶爾在外麵玩玩,也是偷偷摸摸的,很是顧忌,所以吳雪霞覺得男人就該被女人管著。
韋寶、王秋雅遂與吳雪霞和吳三輔分別,韋寶和王秋雅回海商會館準備晚上的邀請遼西遼東一眾世家大戶的宴會,吳三輔則要送吳雪霞回府。
韋寶吩咐王秋雅安排好晚上的宴會,並讓林文彪派人持他的手書,回韋家莊調24萬兩銀子過來!這麼大規模的現銀調動,隻有韋寶本人有這個權力。
吳雪霞偷偷外出,並沒有事發,概因為現在誰也顧不上她一個小女孩,還有吳三輔也一樣,吳三輔本來就是四處晃蕩的人,每天上哪兒去,吳府根本不管,除了吳三輔的跟隨,其他人也不清楚,甚至連吳三輔的正妻和妾室也時常弄不清楚吳三輔上哪裏去了。
“兄長,現在怎麼辦?督師大人雖然說繼續讓我們準備,但是現在擺明了要支持毛文龍!我們若是與督師大人翻臉,怕討不了好處吧?”吳襄在散會之後,問祖大壽。
“那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做?”祖大壽沒好氣的問道。
吳襄有些心虛,卻還是壯了壯膽子道:“我覺得,咱們還是算了吧?讓他們鬧騰去,再鬧,朝廷每年撥發給我們的糧餉軍餉也不敢短了。我知道兄長很想打贏一場漂亮仗,但是建奴勢大,戰場凶險,加之與督師大人翻臉,我們也沒有什麼好日子過,兄長是不是先忍一忍?”
“吳襄!孫承宗幾句話就把你嚇到了?毛文龍把你嚇到了?還是建奴把你嚇到了!你這樣,還能做什麼?”祖大壽忽然暴怒,大喝道:“你要搞清楚現在在跟誰說話!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我不光是你大舅哥!我還是你的主人!沒有我祖大壽,你吳家算什麼?孫承宗可以跟我翻臉,毛文龍可以跟我們翻臉,但你沒有這個資格!我祖大壽要去哪裏,要如何做,你都不要問,隻要跟著做便是!我說什麼,你就說什麼,我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我吃屎,你要跟著吃屎!我吃人,你要跟著吃人!聽懂了嗎?”
吳襄被祖大壽一通大吼,嚇得渾身戰栗,不敢再勸,諾諾的連聲稱是。
“翻臉又怎麼樣?我還怕他孫承宗不成?他是有兵,還是有錢?還是在陛下那裏得寵?”祖大壽的氣稍微消了一點,瞪眼道:“告訴你,你給我記住!他孫承宗不是一輩子當督師的!朝廷不是他姓孫的開的,跟我們不對付,是他不長眼!常駐遼西遼東的幾個秉軍大太監,京城司禮監的幾個大公公,我們哪個沒有打上關係?朝中許多大員,東林派的一群大臣,言官,我都有交情!跟我不對付,我讓孫承宗滾蛋的更快!我跟你說,我早就收到風聲,魏公公一直在搜羅孫承宗的把柄,上回魏公公本來想拉攏孫承宗,孫承宗不給麵子,他這是自己找死,所以,你不用太擔心!”
吳襄嗯了一聲,然後道:“還有,我們真的要打廣寧?真的觸怒了賊酋努爾哈赤後,怕我們的日子不好過吧?不說廣寧一線可能有上萬建奴兵,就我現在知道的情報,從金州一帶退回的建奴兵尚在沈陽,加上沈陽原本的常駐人馬,四五萬人是隨便能派出來的,如果都拉到遼東來與我們為難,我們不是剛好幫了毛文龍的忙嗎?”
這個問題,仍然是吳襄一直想不明白的問題,搞不懂祖大壽為什麼非要惹惱努爾哈赤,非要與建奴在遼東打個你死我活的,現在保持局麵,不是很好嗎?既能偷偷在遼東,蒙古人和建奴之間做一些日用品生意,又能不損失自己這邊的人馬,不是很好嗎?
“你知道什麼?越是讓建奴知道咱們的厲害,建奴就越重視咱們,知道誰才是卡他們脖子的人。”祖大壽笑道:“誰都沒有辦法徹底鏟除建奴,但是若能趁這次機會擴大我們的地盤,我們將在朝廷獲得大功,讓那些輕視我遼東的人,刮目相看!眼下魏公公急於鏟除東林派的人,把主要位置都換上自己人,若能在這個時候做一些事情讓魏公公看到,你知道,我升遷的機會,就在眼前了嗎?”
吳襄頓時恍然大悟,暗忖你搞這麼多事情,原來是為了自己升遷啊?
“可是,兄長啊,你能打,那毛文龍也不是吃素的吧?別到時候我們吸引了建奴的主力,然後我們的地盤沒有擴大,毛文龍倒是又擴大地盤了!”吳襄提醒道。
祖大壽微微一笑:“這就是你不懂軍事,很多事情我跟你說不通的原因!毛文龍現在已經占據連山關!金州半島也仍然在他控製之中,他的地盤已經是我們的三倍之多!再想擴大,談何容易?你說建奴怎麼可能把主力放在我們這一側?還有毛文龍不光地盤大,手中可用的實際兵力沒有我們多,毛文龍的兵,總的來說都是訓練不久的流民,與我們遼東世代鎮守,代代相傳的邊軍,如何比的過?最要緊的一點,你還不清楚,我告訴你!”
吳襄急忙討好的道:“請兄長示下。”
“哼,我告訴你,你不要到外麵到處說!毛文龍這個人最大的軟肋就是心軟!為將者,若是心軟,即便能籠絡幾個人,也是起不來氣候的!他現在手裏至少有七八十萬老百姓!還有十幾萬大軍,近百萬人,他又無處調集糧食,全靠登萊接濟。我已經收到消息,登萊袁大人最近對毛文龍很不滿,責他越來越不受節製,加上毛文龍跋扈,一個人把持登萊到朝鮮水域,不分好處給登萊駐軍,所以,他們不會給毛文龍增加糧餉!打仗打的是什麼?是錢糧!沒有錢還能忍一忍,士兵吃不飽肚子,立時造反。百姓吃不飽肚子,立時跑光!別說建奴還沒有去主力打他,可能再打一兩個月,毛文龍自己人就先亂了,到時候,他將不得不放棄所有控製區域,逃回他的荒無人煙的皮島當縮頭烏龜!”祖大壽說完,陰沉沉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