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總裁的五個旅一入關,立刻給了努爾哈赤的四路大軍強大的壓力。
這些人果然已經提前接到過努爾哈赤的指示,不到萬不得已,不得與韋寶的主力大軍正麵交戰。
韋寶的每個旅拿出來都是雄赳赳氣昂昂,很有派頭,一看就知道是主力。
清一色的灰黃色軍服,明晃晃的鋼槍,每一根長槍都重達二十斤,堅硬且手感很好。
在寶軍中,隻有警備部隊級別,才使用這些冷兵器。
統一製式的用長槍,主要是重量與刺刀差不多,長度雖然比步槍裝了刺刀之後長一些,但並不影響他們提前適應使用步槍拚殺。
雖然寶軍走的是熱武器路線,但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冷兵器也隻能用。
尤其是韋總裁控製的這些明軍。
五個旅入關不僅給建奴帶去很大壓力,也給譚瘋子和陸軍指揮部的人造成了很大壓力。
寶軍的陸軍主力在遼南,但指揮部遷移方便,哪裏有打仗,指揮部就過去了。
“總裁的兵拿出來了,總裁的指示也下來了,讓我們用最少的兵力消耗,擊退建奴。而且總裁明確提出要讓蒙古各部與建奴離心,脫離建奴掌控。”譚瘋子道:“這難度很大啊。”
“總裁向來不喜歡兵力對耗,十分珍惜將士的生命。”林文彪道:“總裁之所以與建奴私下議和,就是不想消耗兵力,不想與建奴這樣長期的相持。這樣雙方都占不到好處,而我們的發展速度是建奴沒法比的,陪著他們消耗,等於把我們的速度拖慢了,對建奴更加有利。”
“這些我都明白,關鍵現在這一仗要怎麼打?敵軍四路人馬看似四麵出擊,其實靠的很緊密,相互之間很容易聯係,他們清一色的是騎兵,移動非常快,很難找到攻擊的點。雖然我搞不清楚總裁為什麼這麼顧忌蒙古人和建奴,不想與敵軍對耗,但我知道,總裁讓我打勝仗,在蒙古人麵前打出威風,這樣才能讓蒙古人認識到建奴根本不是我們寶軍的對手。”譚瘋子道。
“我們已經打過一次喀喇沁了,喀喇沁城池雖然不大,城防也矮小,與錦州城,寧遠城這些堅城根本沒法比,與山海關更是沒法放在一起看。但我們的步兵是不能拉到建奴後方去的,拉過去也沒用,這一趟除了攜帶少量手榴彈,各部根本沒有熱武器。如何攻堅?我們手裏唯一能打的牌,其實就隻有寶軍騎兵團一支人馬而已。”林文彪道。
“是啊,喀喇沁易守難攻,四麵都是草原,步軍貿然深入,不但起不到作用,還有可能被建奴鐵騎包了餃子。”譚瘋子點頭道:“隻能把建奴引過來,或者把蒙古人引過來,集中優勢兵力,吃掉敵軍一路。”
“現在兩邊對上了,這個埋伏不好打,埋伏地點也不好選。而且建奴明顯已經怕了我們,不好輕易進入包圍圈。”林文彪道:“這回別指望統計署用什麼假情報引誘建奴,建奴一定不會上當了,上回在渾河邊上,他們已經被我們打怕了。”
“沒辦法把敵軍引入包圍圈,就隻能來硬的了。”譚瘋子道。
“不行,我們人不如建奴和蒙古人多,都冷兵器較量的話,我們根本不是建奴對手。”林文彪勸道:“譚大哥,不要著急,建奴不急,我們也不用急。我們離山海關這麼近,補給方便,長期耗下去,建奴不是我們對手。”
譚瘋子點了點頭,眉毛皺成一塊,苦思不得辦法。
寶軍是這麼想的,建奴也是這麼想的。
時間匆匆而過。
一個多月,寶軍和建奴蒙古人聯軍針尖對麥芒,雙方離得很近,甚至能彼此看清楚對方的臉了,但是一場預料之中的火拚戰始終沒有打響。
戰爭總是如此,在勢均力敵的時候,很容易陷入僵持。
這時候,要麼有一方先進攻,要麼有一方先撤退,否則很難打破僵局。
努爾哈赤原本以為韋寶年輕氣盛,又剛剛大勝,肯定沉不住氣,現在有點佩服韋寶了。
“韋寶狡猾的就像是草原上的豺狼!”努爾哈赤道:“表麵上看,是我們的四路鐵騎占有優勢,我們移動速度快,可以想走就走,韋寶出動的都是靠兩條腿走路的步軍,甚至連戰車都沒帶,隻有挨打的份,根本打不到我們。但韋寶的軍隊離山海關近,他們能隨時補給,而我們路遠,需要小心寶軍截殺我們的運糧隊。”
“父汗放心,雖然現在還咩有逮到寶軍的騎兵大隊,但他們剩下兩千人不到,始終躲在察哈爾的地盤周邊和我們繞圈子,就算他們有膽子劫持糧草,也不足為懼,每回我都安排了至少兩千兵馬接應。”皇太極道。
“我知道,你每次安排一千蒙古人,一千大金國鐵騎,這麼做很穩妥,可是喀喇沁的守軍就不多了,要當心寶軍騎兵突然殺到。還有,喀喇沁的糧食還得分送到各部手裏,這個過程也得小心寶軍的騎兵突然殺到。寶軍騎兵人數雖然少,的確像是卡在我們咽喉的一根刺,如果沒有寶軍,我們打薊遼邊軍想怎麼打就能怎麼打。”
“父汗,喀喇沁雖然小,畢竟是一座城池,父汗的安全絕無問題。至於從喀喇沁向四路大軍送補給,也同樣是上千人運送,還有各部會派軍接應,也沒有問題,我們還等著寶軍出來和我們打一場呢,除了他們的騎兵,他們的步軍根本不敢繞道我四路大軍身後。”皇太極道。
努爾哈赤點了點頭,看向地圖,無論如何,都想不出自己有什麼軟肋。
範文程卻感覺到了深深的恐懼,越是平靜,範文程越是不安,這是一個特級謀士,一個超級謀士的敏銳嗅覺和判斷力。
範文程曾經建議過努爾哈赤撤軍,向薊遼明軍和蒙古人炫耀武力的目的已經達到,深入遼東腹地,韋寶過了一個多月都不敢正麵出戰,已經占盡了麵子了。
但努爾哈赤認為不夠,根本沒有聽從範文程的諫言,範文程知道努爾哈赤的性如烈火,怕再說的話,努爾哈赤責怪自己擾亂軍心,便不敢再提了。
經過幾次金軍與寶軍交戰,範文程已經很清楚寶軍的實力了,不管是希冀喀喇沁,還是希冀喀喇沁在蒙古部族運送糧草的大軍,還是希冀喀喇沁向四路大軍派送糧草的軍隊,還是直接襲擊金軍的四路大軍,寶軍都是能辦到的。
範文程感覺寶軍是在等一個機會,等一個萬無一失的偷襲機會,金軍太危險,八旗軍太危險了。
表麵上看,八旗軍都是鐵騎,移動速度快,想走就走,可實際上,騎兵一旦固定死了,與步軍有什麼分別?
哪一次金軍和蒙古人到遼東來不是來去如風,幾日功夫就能搶奪大批的人口和金銀,糧食,可現在,這麼幹耗著,什麼都得不到,這本身就是一種失敗,得不償失。
這是在鬥氣。
皇太極似乎看出了範文程的鬱悶,議事散了之後,問道:“範先生,你似乎很不悅啊。”
“四貝勒,我已經向大汗諫言過盡早收兵,這麼拖下去,我們在遼東根本占不到便宜,再打下去,沒有絲毫益處。”範文程道。
皇太極歎口氣道:“父汗的性子,我們誰不清楚?勸了有什麼用?父汗是下定了決心,在嫁聰古倫之前必須贏一仗的,父汗不可能答應韋寶千萬兩銀子的賠償作為嫁妝的要求,那是勒索,父汗咽不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