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一口咬住血淋淋的肉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陣顫栗,舒暢得每一根爪趾都伸展了開來。
“真是美味……啊嘔嘔嘔!”
一爪扶著樹根,陳岑吐了個稀裏嘩啦,的狗鼻子都皺了起來。
“咳,咳咳,不行不行,受不了生肉的味道,還是隔空吸收血氣好了……嘔!”
陳岑虛弱地看了一眼地上殘破的肉塊和內髒,強忍著食欲和惡心交錯的酸爽,用意念呼吸血氣和精氣,直到血肉紛紛枯朽、地上的血跡全都變成焦黑色,才略略感覺舒服了一點。
“這狗的本能這麼強大嗎?一不留神就自動咬上去了……真是Shif……”
陳岑暗罵了一句。幸好,這一路已經吸收了不少血氣,他敢保證,隻要再吸收十次剛才那麼多的量,他陳岑就可以正式告別“狗生”啦!
陳岑哪兒來的血食?當然是跟著濃眉少年撿便宜。啥?你我不是被捆起來了嗎?哈哈,那種雕蟲技這麼可能困得住我堂堂一個穿越者?!你以為那種越扯越緊的雙漁人結隻有你會打嗎?悄悄告訴你,狗也會哦!
仿佛是實在看不下去了,係著繩頭的柱子突然一歪,直直地砸在了陳岑那張囂張的狗臉上。緊接著,哢嚓嚓,轟隆隆,矮棚整個垮了下來,一時間,塵土飛揚,雞飛狗跳……
一臉狗血的陳岑掙紮著鑽出來,迷茫地看了看四周暗戳戳的、密不透風的森林。
經過一番思考,他決定繼續跟著濃眉少年前進。
濃眉少年是獵戶,而且還是極有本事的那種,跟在他後麵顯然比較安全——咳,當然是相對自己一個人走在樹林裏來講啦,陳岑當然明白這世上還有一種叫柯南體質的玩意兒。就濃眉少年那鄭重其事的樣子,妥妥的是要去搞大事情啊!真要是跟著他,其實哪裏談得上安全二字……
不過,陳岑估摸著自己的“能量”差不多要夠了,如果真遇上不能解決的危險,到時候自己也應該有自保之力了。再,塌下來有高個兒頂著,前麵不是還有濃眉少年嗎?
最最重要的是,他是真的不想再繼續當狗了,不想再繼續吃剩飯、不想再繼續被搓來搓去、不想再繼續追逐黃鼠狼、不想再繼續沒完沒了地躲著朱屠戶那詭異的目光、不想再繼續因為時不時一臉哲思被人直勾勾地盯著看、不想再繼續被人扒拉著後腿瞧公母了……
咦好像混進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停!所以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如果他這次錯過了跟濃眉少年一起進山的機會,他就要繼續扮狗至少三!個!月!
因為禁山期要到了!
一想到三個月這個數字……陳岑從腳尖開始一直炸毛到了耳朵尖,又從耳朵尖炸了回來。
哇吼吼!哇吼吼!男主人你在哪裏!二黑來找你了!
濃眉少年不虧是專業打獵十四年,痕跡擦得幹幹淨淨,連自己的狗鼻子都聞不出什麼,想來是用了什麼帶氣味的枝葉清掃過了路徑。
不過,這怎麼可能難得倒我們智慧的(霧)主角(大霧)陳岑同學呢?
勞資還有一道血分身在你身上捏!
雖然進山前濃眉少年喝過一口雄黃酒破壞了聯係,而且現在他和濃眉少年的距離似乎有點遠,但是,陳岑還是可以隱約感覺到那一道意念碎片的存在。
移動GPS啊!
也不愧是專業打獵十四年的老手,孤身走過危險重重的森林,一路寸草不生,屍橫遍地,白骨露於野,千裏無雞鳴,隻留下一騎絕塵的落寞背影……
陳岑刨開被埋得嚴嚴實實的土坑,露出了底下的碎屍。他正要一爪摁上去吸收血氣,那些碎肉突然爆開,砰一聲巨響,炸出一隻直徑至少半米的捕獸夾,鋒利得可以倒映出陽光的夾齒直接咬碎了半株灌木,冷冷地停留在陳岑額頭上方。
陳岑嚇得癱在了地上。
幸好這獸夾是針對中大型獵物,不然的話……
靠靠靠靠靠!靠!
陳岑真想揪著濃眉少年的領子把他拎起來暴揍一頓,你特麼年紀怎麼就這麼陰險呢!好的淳樸善良呢???
好吧,好吧,這隻是獵人的正常操作,我們要理解,要理解……
這給陳岑提了一個醒:跟著濃眉少年,未必真的就安全。
接下來陳岑躲過了三條毒蛇的襲擊、避開了兩隻毒蟲噴出的毒液、發現了五個箭筒的虎視眈眈、四個繩套的不懷好意、三個直棍式捕獸器的蠢蠢欲動……最後從一個布滿塗著毒液的倒樁尖刺的兩米深坑邊緣可勁兒爬出,癱在地上,瑟瑟發抖。
“媽媽,我想回地球……”
陳岑欲哭無淚,此刻恰到好處的雷聲充分配合了他的心聲。
欸,等等,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