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工地的大門,此刻的徐金錢眼神裏充滿了淒楚。頂著初升的太陽,他突然發覺自己蒼老了許多,心裏更多的是一種對即將發生的事情的未知恐慌。
他回想起昨自己躺在工地那片焦熱不安的地麵上的慘狀,從十幾歲那年跑出來混工地開始,一直摸爬滾打到今,二十多年過去了,他還沒有一次把自己折騰的如此之慘。更可笑的是,一群人累成狗樣,完全不為了什麼,隻是供別人遊戲取樂。
他更不會忘記其中一張躺椅上的那個男子的幾句話。
什麼——“明繼續”。
還什麼——“明要把做日結的人都給叫過來,總覺得遊戲和比賽沒有了觀眾,不夠精彩有趣。”
這哪裏是來玩遊戲的,這是存心來找我茬的吧!
如果不是徐金錢實在想不起來什麼時候得罪過眼前的兩人,他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的這個想法。當然,事實上他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找到了正確的答案。
這幫有錢的主,等老子有錢了,也反過來折騰折騰你們。
雖然心裏這麼盤算著,但徐金錢對自己並沒有多少自信。一想到他和沈南山之間的差距,又想到沈南山在兩位公子的麵前畢恭畢敬的樣子,他也明白自己很難有鯉魚翻身的那一。
昨夜裏,當徐金錢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裏時,他便埋頭撲倒在了床上,絲毫也不想動彈。
他那個身寬體胖的媳婦還從來沒有見過徐金錢這個樣子,誤以為他去了哪裏逍遙快活,害得他明明累得不行了,還要同媳婦解釋了半,甚至是打了幾個工友的電話,才能勉強服母老虎相信。
“徐……徐哥,那兩人,不會今……真的還會來吧。”身後傳來一個老夥計悲戚戚的問話聲。
聽到這問話,徐金錢隻覺得渾身的肌肉一緊,他比誰都不希望再瞧見那兩個人,若不是一直以來南山建設手底下的工程都特別好做,他早就有了打退堂鼓的念頭。
“徐哥,我……我昨胳臂疼的還沒有恢複……能不能今先……先請個假啊。”
“徐哥,俺屁股有些痛。”
“徐哥,我肚子不大舒服,可能是早上吃了不幹淨的東西……”
身後又是一連串的問話。
徐金錢不得不回過頭,惡狠狠地看向眾人道:“一個個的都別指望跑,吃香喝辣的你們誰都會,共患難就不行了麼?誰今要是跑了,往後就別跟在我後麵混了。”
徐金錢一向護短,雖然對臨時招攬的那些日結工尖酸刻薄,可對常年跟著他的那幾個老夥計,卻寬鬆大度的很。
這些年來,這幫老夥計混吃混喝也是安分慣了,也正因為如此,他們心裏都明白,“好日子”從何而來,對徐老大的話,絲毫不敢反駁和違背。
等了不多時,兩輛車再次駛進了工地大門。
沈南山一車照舊拉著張麗婭和昨的兩位女員工。昨三位女士的“啦啦隊”角色扮演的很好,也叫沈南山相當的滿意。
張麗婭從頭到尾心裏都不樂意,隻是找不到合適的理由發作。瞧見沈南山浪費了大半的時間,還往外砸了5000塊,她那點心思就怎麼也停不下來,越看兩個“公子哥”越不順眼。
阿泰和關哲自然不曉得眾人的心思,也懶得去了解。兩人從車上跑出來,在陽光下還十分“囂張”地各自伸了個懶腰。和阿泰呆久了,關哲也突然發現自己越來越會裝逼了。
沈南山瞧了瞧工地裏忙得熱火朝的景象,知道徐金錢完全照著吩咐,沒有支走工人。貌似今的工人還比往常要多出一倍,他更覺得這個徐金錢懂得安排,是個很活絡的手下,一臉掩飾不住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