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明原本低頭整理袖口,抬眼見阮思嫻,似乎一點不驚訝,伸手擋住電梯門,擺擺頭,示意她進來。
阮思嫻現在一看到他就想起那隻夢裏的泰迪,心悸未消,進去後自動站在另一邊,仿佛隔了十萬八千裏一樣。
“早啊,傅總。”
傅明予正要應聲,又聽她:“起這麼早看狗呢?”
話完,阮思嫻發現傅明予正看著她,那雙深邃的眼睛裏蕩漾著莫名的笑意。
“……”
阮思嫻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尋思著一定是晚上那個夢的後勁太足才導致她話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她鼻子裏哼哼了聲,戴上耳機,不再看傅明予。
音樂聲剛剛響起,一側的耳機就被人摘掉。
阮思嫻扭頭,“你幹什麼?”
“我們聊聊。”傅明予拿著耳機,“我覺得你對我總有一股敵意,是我的錯覺嗎?”
他看著阮思嫻,注意著她每一分表情變化。
眼前的人依然素麵朝,頭發綁在腦後隻有短短的馬尾,眼睛狹長,臉上隱隱有笑意的時候眼尾上翹。
“啊,我仇富。”
“……”
正因為她臉上有幾分笑意,讓人分辨不清她的是真話還是開玩笑。
或許是開玩笑的意思多一點吧。
但不管怎樣,傅明予都沒有再繼續交流下去的欲望。
耳機被人放下,垂在胸前搖晃。
瞧見傅明予精彩的臉色,阮思嫻低頭抿著唇笑。
但這笑意還沒維持兩秒,就被眼前的場景打斷。
電梯停在了10樓,一個老太太牽著一隻拉布拉多走了進來。
一隻肉白色的拉布拉多……吐著舌頭……哈著氣……撲騰撲騰的……
不行了,阮思嫻感覺自己不能呼吸了,她臉色刷白,退到了電梯角落,緊緊抓著自己的衣擺。
雖然主人拉著繩子,但那隻狗似乎過分活躍,一直試圖往阮思嫻身上,每每幾乎要撲到時又被主人拉住。
可是即便這樣,阮思嫻也渾身僵硬地動彈不得,額頭上很快冒出了細汗。
……
電梯裏每一秒都被拉得無限長。
阮思嫻咬緊了牙齒,感覺自己後背都涼了的時候,傅明予突然一步跨到了她麵前。
眼前的一切景象突然被嚴嚴實實擋住,鼻尖還聞到了那股有點淡的冷杉香味。
阮思嫻的身體慢慢放鬆了下來,緩緩抬眼。
她發現傅明予真的很高,比一米七的她足足還高一個頭,肩膀也很寬,把西裝撐得很完美。
有了傅明予在前麵,那隻狗輕而易舉就撲到了他的腿。
黑色的褲子上留下兩個爪印。
傅明予是那種從上到下看著都一絲不苟的人,這兩個爪印尤其突兀,狗主人心裏也打鼓,扯著狗拽到自己麵前,收緊了繩子。
半分鍾後,電梯到了一樓,狗主人匆匆了句“不好意思”就牽著狗出去了。
傅明予倒是沒什麼反應,回頭看了阮思嫻一眼。
“去世航?”
空氣裏終於沒有狗的味道,阮思嫻長舒一口氣,點點頭。
傅明予兩步走出去,阮思嫻跟在他後麵。
“你真的很怕狗?”
“嗯。”阮思嫻低聲道,“時候被咬過。”
傅明予放慢腳步,勾了勾唇角。
阮思嫻沒看到他的笑,注意力全在他褲子上。
她頓了下,從包裏拿出一張紙巾,遞給傅明予。
傅明予接過紙巾,彎腰擦了擦褲子,起身的時候問:“順道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