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皖歎了口氣,道:“母後,我知道我再怎麼您的疑心都不會消除,既然如此,您何不派太醫院您信任的手下去王府中徹查,順便再把幾位側妃的身體檢查一遍,看她們是否有服用過導致不孕的藥品?”
皇後似乎就在等著蘇皖這番話,便立馬追擊道:“好一張巧嘴,你以為本宮不知道麼?醫學之術博大精深,你若是采用了什麼表麵上看不住來的方子給側室吃了,誰又能檢查出來?”
話鋒一轉,皇後又話裏有話地道:“況且,陛下早就將你封為了太醫院院首,任誰不是你的心腹?誰又敢出對你不利的話來?先前本宮想派幾位太醫常駐王府,他們全都推脫你學識過人,根本不需要別人再打下手,蘇皖,你真是好威風。”
聽到這裏,蘇皖算是聽明白了,合著皇後表麵上與世無爭,實際上根本是醋壇子轉世,皇帝封她為太醫院院首,怎麼不看她是如何妙手回春為蕭墨宸醫治寒毒?
而且,雖然自己是太醫院院首,和那些一把白胡子的老太醫們其實還是沒有什麼交流的,他們對自己的然敬佩不過是因為見識到了自己卓越的醫學手段,哪裏是自己利用官職向他們施壓所致?
皇後久居深宮,看來是被接二連三的宮鬥給鬥傻了,自然看什麼都像是有問題,看任何出彩的女性都像是狐媚子一般的心機之人了。
要怎麼跟一個不講道理的女人講道理,蘇皖也是毫無辦法,便隻得緩緩道:“母後,我問心無愧。在王府中,上到王爺,下到普通傭人,就算是側妃傅嫣然,我也給過她用心的醫治,這些事情都有案可查,您卻非要揪著自己的猜測不放,兒臣又能有什麼辦法?”
皇後冷冷一笑,道:“無妨,你若是想要證明自己清白,就到宮中本宮眼皮子底下生活一段時間,等到王府中哪個側室有了身孕,你再回去也不遲。”
這樣一番話,便是明擺著要不講道理了。皇親國戚的正妃們,誰不對自己家宅的頭胎異常上心?誰不希望自己能夠成功誕下夫君的嫡長子?
若是要讓蘇皖久居深宮不回王府,不就明擺著要讓其他側室找機會扶搖直上嗎?宸王身份如此顯赫,府中的明爭暗鬥一定少不了,若是失去琳長子這一籌碼,出身本來就不比側室尊貴的蘇皖又要如何自處?
在場的女眷們不免都有些騷動,她們對這個決定明顯是感到又吃驚又氣憤,可是也不敢表露出來。
阮海棠還跪在地上,縱使心中非常想要替蘇皖兩句好話,但迫於現在的形勢,她也隻能講話咽下去不了。
蘇皖心中也是暗自叫苦,怎麼就那麼倒黴地得罪了這個心眼又身份高貴的女人呢?
眼下最好的辦法,或許就是蘇皖先乖乖認慫,等到散席之後去找蕭墨宸清事情始末,或許他能有辦法保住自己不要進宮。
“皇後,奴婢認為,今晚最好就將宸王妃直接帶回宮鄭若是再做延遲,恐怕宸王那裏也會不放人。”
皇後身邊的老嬤嬤就像是看穿了蘇皖的心中所想一般,皺著眉毛,一臉老奸巨猾地對皇後道,還不忘衝蘇皖挑了挑眉表示挑釁。
她的這一番話,直接澆滅了蘇皖心中最後那點可憐的希望。皇後聽了微微頷首,看著蘇皖道:“那便這樣辦吧,隨後你便陪我從水路回宮,不得有任何遲疑。待到了宮中安置下來,再派人去王府中取你的東西吧。”
蘇皖忍不住在心裏嘲諷,還水路,這怎麼還就還八百裏加急了呢?這麼迫不及待讓自己進宮,是準備直接藏起來讓蕭墨宸再也找不到嗎?
蘇皖這算是頭一次明白了,自己身邊原來有那麼多想要趁機下手的黑惡勢力,都是看在蕭墨宸的保護下才不得不作罷的。
看來,蕭墨宸是她唯一能夠依靠的靠山,這句話在哪裏都是沒錯的。
不知道蕭墨宸知道自己被皇後這樣直接帶回宮軟禁起來,會是什麼樣的表情?恐怕,就算他非常生氣,以皇後的執拗性格也不會輕易放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