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初陽笑著搖了搖頭,道:“皖兒,此事也不能全看表麵。陛下若是當真不信任宸王,也不會將軍政大權全部托付給他。況且,君王的賞罰一向是意蘊深厚的,其中的門道可多了去了。”
“哦?”蘇皖有些奇怪,扭頭看著藺初陽道:“我倒是想不通,父王之前對待太子一向不冷不熱,甚至還有些厭棄,為何今日卻想方設法替他遮掩?”
太子的罪責雖然還沒有定論,但如果真的是他安排手下偽裝成刺客,對微服出訪的老皇帝一行人發動攻擊的話,那邊等同於謀逆,如此嚴重的大罪可不是能夠輕描淡寫一筆帶過的。
而且,蘇皖不信,就憑老皇帝那刁鑽古怪的性子,他真的能夠原諒自己的親生兒子想要謀害自己的事實。
藺初陽也皺起了眉毛,思考片刻道:“帝王心術一直最難琢磨,想必他也不希望在微服私訪中揭露宮闈醜聞吧。若是此事真的成立,怕是要被記入史冊遺臭萬年了,到時候,陛下的麵子應該也不好看。”
“這倒是有可能,那個老狐狸最為愛惜自己的臉麵。”蘇皖信服地點頭道。
藺初陽微微一愣,他沒有想到蘇皖居然直接當著他的麵稱呼老皇帝為“老狐狸”。不過這恰恰也證明了她對自己有充分的信任。
“接下來的事情,皖兒也不必擔心。我相信憑借陛下的處事手段,一定能將事情調查得水落石出。”
二人話之間已經走到了蘇皖的住處大門口,掌燈的侍女已經彎腰走了出來,恭敬地迎接蘇皖進去。
“借你吉言,希望事情發展一切順利。”
蘇皖笑著踏入了門內,轉身對著藺初陽款款施禮告別,道:“若是如霜還有什麼問題,讓她無須顧慮,隨時來找我便是。”
“皖兒放心,我自然會告訴她。”藺初陽淡淡笑著擺了擺手,便施禮離開了。
見藺初陽的背影漸漸遠去,蘇皖這才轉回了身子向房間內走去,不忘問一旁的掌燈侍女道:“清菀情況怎麼樣?”
“奴婢方才服侍清菀姑娘用零清淡的米粥,她嘴上喊乏,半個時辰前便已經睡下了。”
明眼的人都能看出來蘇皖對待自己侍女的偏愛,這些宮中的老人自然不敢對清菀有任何懈怠。
“嗯,那就好。”聽到這個答複,蘇皖總算安下心來。
但是,今晚有饒心卻無論如何也安定不下來了。
太子裹著灰色的長袍,跟在傳令公公後麵步履匆匆走在路上,麵上的表情非常難看。
傳令公公隻是冷淡地傳達了老皇帝深夜召見他的命令,其他的並未什麼,但是太子心中有鬼,自然每一步都走得很艱難。
難道李維虎已經被抓住了?想到這,太子陡然出了一身冷汗。
太子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與李維虎的談話會這麼湊巧就被蘇皖的丫鬟聽見。也不知道那賤蹄子到底偷聽到了多少,知不知道自己想要將蕭墨宸趕盡殺絕的信息。
因為心中胡亂想著心事,太子沒有仔細看眼前的路,不心踩到一塊石頭,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不由得更加煩躁。
太子手下的眼線早前便稟告了他,蘇皖已經成功將那個侍女救了回來,現在不僅活蹦亂跳,還能張口供出自己!
此事雖然事出偶然,但也怪李維虎下手不幹淨,堂堂殺手組織的頭目,居然讓那丫鬟撿了一條命。
想到這,太子不免更加氣氛,緊緊咬著牙齒,麵部神色看上去分外猙獰。
“哎呦,雜家居然忘記了一件頂頂重要的事情。”
突然,走在前麵的傳令官突然站定,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道:“傍晚陛下囑咐我通知廚房為他晚上燉一碗血燕送去,叫我給忘了,眼看時辰快到了,這可如何是好。”
太子在後麵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還能怎麼著?回去洗幹淨脖子等著被砍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