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鈺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很清楚,一旦他鬆口說可以殺掉小六,文景山便會毫不留情地前去下手,到時候宮中勢必又會人心惶惶,不得安生。
文景山冷哼一聲,翹起了二郎腿,一邊環顧四周一邊懶洋洋地說道:“這皇城之中的房子倒也未必有我軒文閣氣派啊!”
二皇子的房間確實過於簡陋,內裏並沒有什麼名畫古董用以裝飾,桌椅床鋪也極為古樸簡易,並不鋪張。之所以會如此,一是因為二皇子本性便極為謙遜平和,不喜奢華,二則是因為他在宮中地位不高,也輪不到他享用極好的東西。
這樣一來,二皇子的寢宮確實比不上葉子鈺在軒文閣的房間,文景山這話並沒有說錯,隻不過他並不明白其中的內涵。
葉子鈺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從旁邊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眼波平靜又淡然。
“大哥,我這幾日在宮中接連搜索情報,得到了一些有趣的消息。”葉子鈺放下了茶杯,看著文景山淡淡一笑說道。
文景山微微一愣,用探究的目光看著葉子鈺,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那老東西用不著我們動手,也沒有多久活頭了。”葉子鈺說這番話的時候,讓人摸不透他的心中所想,“而且,昨天夜裏太後遭人算計去了西天,他恐怕更遭打擊。”
聽了葉子鈺的話,文景山的臉上有著抑製不住的驚訝,一是震驚於老皇帝大限將至,二是他雖然早就知道蕭氏王朝藏汙納垢,卻不知道有人居然會把邪念算計到太後的頭上。
“蕭氏王朝還真是大廈將傾。”文景山驚訝之餘,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看著葉子鈺說道:“不過也好,他們越是混亂,我們的計劃便越是容易推進。”
“大哥所言極是。”葉子鈺低頭笑了笑,目光渺遠地拋向窗外,淡淡地說道:“蕭墨宸成為太子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待處理完太後的喪事之後,老皇帝勢必就會為他舉行冊封大典。”
“在那之前,我們一定要找機會除掉他!”文景山目光之中閃過一抹狠辣,陰嗖嗖地說道:“那小子手握重兵,又極其具有頭腦,若是成了名正言順的皇帝,恐怕會更加不好對付。”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葉子鈺的笑容裏多了一絲狡黠,眯起眼睛說道:“我在皇城之中發現了一個極其有意思的女人,最近的風波都是因她而起。我決定靜觀其變,看她又會掀起什麼風浪。”
葉子鈺說的便是蘇瑾。自從不久前被他撞破她與三皇子苟且偷情的醜事之後,葉子鈺便極其關注她的一舉一動,自然也推斷出了是她手刃太後的事實。
這個蘇瑾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她使出那麼多手段,究竟是了成事,還是為了自保?葉子鈺索性落得個隔岸觀火的清閑身份,可以處在局外人角度窺視她的一舉一動。
不過,如果蘇瑾的所作所為侵犯到了蘇皖的安危,葉子鈺絕不會坐視不管。
文景山完全信賴葉子鈺的話,便微微頷首說道:“也罷,那子鈺你便在宮中好生安頓,為兄過幾日再來看你。”
“大哥,最近風聲很緊,沒有我的飛鴿傳書,你最好都別進宮。”葉子鈺笑了笑站起身來,望著窗外漸晚的天色說道:“你換上太監的服裝,我送你到宮門口。”
文景山是在黎明之時趁著天色昏暗偷溜進的皇城,但是因為太後的死訊,皇城勢必會加強戒嚴,他再想飛簷走壁離開,隻怕會難上加難。
“好。”文景山點了點頭,換上了早就準備好的太監日常服裝,壓低了帽簷,跟著葉子鈺便走出了房間。
二人一前一後走在寂靜的宮道之上,葉子鈺昂首闊步走在前麵,臉上帶著閑適懶散的笑容。偶爾碰到一兩個太監宮女,也隻是匆匆向他問安,並沒有關注他身邊的文景山。
很快,二人便到了南宮門,文景山很快便可以借著運送貨物的車馬一起溜出宮去,就在這時,葉子鈺突然聽到一個意料之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