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嬤嬤拗不過她的堅持,隻能扶著她來到耳房,安排這主仆二人見上一麵。
看到自家小姐的左臉被層層紗布包著,紫嫣控製不住內心的悲傷,抱著阮靜幽放聲大哭,嘴裏還不忘怪罪自己護主不利,居然讓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家從此破相毀容。
阮靜幽知道紫嫣已經盡了全力,兩人能從那些壞人手中撿回性命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至於她的臉,今後慢慢將養,就算不能恢複從前,也不一定就真的沒法見人。
她有一肚子的話想和紫嫣傾訴,可趙嬤嬤那邊緊迫盯人,表麵上是在擔心她傷心過度會對身體不好,實際上卻是謝氏安排在紫竹院中的奸細,時刻觀察著她在這裏的一舉一動。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引起趙嬤嬤的懷疑,她隻能將滿腹苦水咽到肚子裏,待日後尋到合適的機會再跟紫嫣做下一步打算。
臨走前,她不忘叮囑紫嫣安心養傷,又拜托趙嬤嬤一定要安排好人手將紫嫣照顧妥當。趙嬤嬤自然是滿臉堆笑地一一應下,並拍xiōng部保證會拿紫嫣當自己親生女兒一般來關照。
總算回到自己的房裏,阮靜幽一頭躺到床上長出了一口氣,跟阮家這些豺狼虎豹鬥,真比上戰場還要累。
看來她的道行還是太淺,明明已經有了前世記憶的這個巨大作弊器,居然還能成為阮府這些惡徒案板上的羊肉。
怪就怪她心機不深,純良好騙,自以為那些小伎倆可以瞞得過旁人的眼線,疏不知她的一舉一動都掌握在敵人的手中。
不管是她爹,謝氏還是趙嬤嬤,既然這些人已經打定主意要置她於死地,從這一刻起,她會穿上戰衣,披上戰袍,戴上戰盔,好好迎接他們的挑戰。
左頰處傳來的痛意撕扯著她體內的每一根神經,她起身,踱到梳妝台前慢慢掀開臉上的紗布。
隻見銅鏡裏出現一張連她自己都不忍直視的麵孔,一道猙獰的疤痕從眼角延伸到嘴邊,因為傷口過深,以至於她整張左臉腫得就像一個趴著一條大毛毛蟲的饅頭。
看到這樣的自己,阮靜幽整顆心都沉至穀底。
隻見被她右手撫摸過的傷處,居然在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在痊愈,臉頰被利物撕裂的肌膚漸漸恢複成原來的樣子,腫脹充血的肌膚被她灼燙的掌心輕輕一觸,竟慢慢地消了腫,還原成原來嬌嫩白晳的肌膚。
阮靜幽被鏡子裏出現的這可怕的一幕給嚇呆了。
她一屁股坐到梳妝台前,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右手,這……這隻手真的是她的嗎?為什麼她的手會有這種神奇的力量?
難道說她在做夢?
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尖銳的疼痛險些讓她驚叫出來。
不是夢,眼前她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她的右手的的確確擁有了一種讓她震撼的恢複能力。
為了證實心底的猜測,她再次抬起右手,在已經恢複了一大半的左頰傷處繼續撫摸,掌心的灼痛感越來越強烈,破損的肌膚也在以神奇而可怕的速度瘋狂恢複。
直到她整張左臉徹底恢複成從前模樣,她才忽覺自己全身已被汗水打濕,手腳酸軟,體力好像被某種可怕的力量給瞬間抽空。
如果她所經曆的這一切不是夢,那麼,她就是遇到了不可思議的奇跡!
迷迷糊糊之間,阮靜幽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圍在她身邊的霧氣就像是一縷縷白色的輕紗,放眼望去,是一片漫無邊際的白色。
她在霧氣中輾轉環繞,到頭來卻發現自己仍在原地駐足。
她忍不住將雙手捂在嘴邊,對著那白朦朦的霧氣放聲大喊道:“這裏有人嗎?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回應她的是一片空無的死寂。
阮靜幽有些氣極敗壞,她跺了跺腳,一屁股坐在地上,皺著眉小聲抱怨道:“我這到底是什麼命,不是被人害,就是被人賣,現在又困在這個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鬼地方沒人理沒人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