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有為何沒有殺自己,這是嚴語一直想不通的地方,難道真的僅僅隻是因為欣賞自己?
他是個現實主義者,是個利己主義者,隻有對他有用,才會留下,連秦鍾死了,他也不會流一滴眼淚,為何要留下嚴語?
嚴語嚐試著往前走了幾步,繞過了秦大有,走到了趙同龢等人的身邊。
“師叔!”
雖然他們都已經奄奄一息,卻沒有被殺死,仍舊還有著呼吸,這又是為什麼?
是因為時間不夠?秦大有需要製造儀式感?不想把他們就這麼“簡單”地殺死?
嚴語決定不再去猜測,畢竟正主就在眼前,隻要試探一番,就什麼都清楚了!
撿起趙同龢的道劍,嚴語目色一冷,便朝秦大有背後刺出了一劍!
正如同他先前也做過的一樣,他要試探秦大有的底限到底在哪裏!
道劍隻是尋常鐵劍,而且還沒有開鋒,嚴語雖然懂些拳腳搏擊的法子,但卻不會劍術,隻是憑著一身力氣罷了。
也果不其然,秦大有隻是緊皺眉頭,揮手格開,叮當一聲,反握的匕首磕開了鐵劍。
“何必做這種徒勞無謂的掙紮?安安靜靜跟我聊會兒天不是更好麼?”
秦大有似乎從未將嚴語放在眼裏,隻是他這一句話,倒是讓嚴語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他在拖延時間!”
嚴語實在不明白,秦大有將趙同龢等人全都打倒在地,嚴語對他又無法造成實質性的威脅,他分明占據了優勢,掌控了局勢的主動,為何還要拖延時間?
雖然想不通,但嚴語已經有了對策,既然他要拖延時間,那就反其道而行之就好了!
一擊不成,嚴語便往山洞外頭跑!
秦大有一直是個神秘感十足的人,輕易不會吐露內情,今日卻一反常態,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嚴語,而且還承認了自己所做之事,現在看來,一切都是為了拖時間!
他似乎很希望嚴語一直待在這個山洞裏!
秦大有似乎也沒想到嚴語會這麼果決,當嚴語跑出去的那一刻,他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身上的光環也陡然發亮!
“找死!”
秦大有怒叱一聲便追了上來,然而嚴語卻不管不顧地往外頭跑。
他早已將山洞的路線記在心中,也不消多時,便跑到了洞口來,隻是讓他感到意外的是,秦大有的速度似乎有些跟不上。
雨聲越來越大,山洞外的光亮越來越耀眼,嚴語衝出洞口,當雨水打在臉上身上之時,他陡然為之一冷,整個人清醒了過來!
“師叔!”
嚴語終於明白,為何在山洞裏,秦大有仍舊能夠不受雨水影響,仍舊能夠散發光芒,仍舊能夠展現種種“神奇”的跡象。
也終於明白秦大有為何要將自己拖在山洞裏,因為在山洞裏,仍舊是幻覺,直到此時他跑了出來,才算是徹底脫離了幻覺!
整個山洞彌散著的那股子氣味,就是秦大有布下的藥物,隻要進入山洞,就會陷入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
他不知道秦大有如何做到這一點,但如果真如嚴語先前所推測,整個地下基地都在為秦大有服務,那麼研製出這樣的藥物來,也並非沒有可能的事情!
此時趙同龢與幾位師叔正在圍攻著秦大有,他身上不再有光環,也沒有魔焰滔天,在泥濘之中掙紮廝鬥,顯得頗為狼狽。
不過讓嚴語感到意外的是,雖然他身上已經收掉了所有的光芒,但他的瞳孔仍舊沒有變色,他的半張臉,仍舊長滿了鱗片,仍舊保持著半人半龍的狀態!
嚴語沒有再做任何考慮,手中的道劍雖然消失了,但嚴語沒有意外,撿起一塊石頭,緊握在手中,便衝了過去!
“咚!”
秦大有偏了一下頭,石頭砸在了他的後肩上,他被嚴語一石頭打了出去!
“還是讓你個狗崽子跑出來了!”
秦大有如此一說,嚴語更加確定,他就是想把嚴語拖在山洞裏,為的就是阻撓嚴語出來增援!
趙同龢揮舞手中道劍,踩著泥濘,又衝了上來,然而秦大有卻一卷袖袍,揮灑出一顆水炮,直接將趙同龢打飛了出去!
“這不可能!到底何時是個盡頭啊!”嚴語已經有些厭倦,本以為衝出山洞就擺脫了幻覺,沒想到秦大有仍舊能夠施展如此“玄幻”的神通。
他討厭一重又一重的幻覺,這種裝神弄鬼的事情,到底還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每一次他都以為自己走出了幻覺,可每一次都似乎在向他證明,他隻是從一個幻覺走進了另一個幻覺,根本看不到勝利的希望!
這股子怒氣從心底湧上來,嚴語再也控製不住,一頭朝秦大有撞了過去,他這是抱著玉石俱焚的決心的!
秦大有似乎也沒想到嚴語會如此果決,被嚴語攔腰抱住,一把摁在了泥地裏!
嚴語可沒打算留手,抓起手裏的石頭,照著太陽穴就砸了下去!
雖然打定了主意,可當石頭要砸下去的那一刻,嚴語還是遲疑了。
這是石頭,不是拳頭,砸下去會把腦殼砸開,嚴語不是凶手,做不出這種事情來。
眼看著石頭要落下,他又將石頭丟掉,肉拳落下,一拳又一拳,饒是如此,還是把秦大有眉角砸裂,雨水衝刷,血水如滴入水池的朱丹一般散開。
秦大有隻是睜著眼睛,嘴角含著笑意,就好似這種程度的打擊根本沒有給他造成任何傷害,反而在鼓勵嚴語更狠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