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後,我到了多年不曾交往的二哥家。
二嫂明顯對我帶著敵視,冷冷地不答理我。他們的大女兒,十七、八歲的娟娟對我更是橫眉豎眼。
我硬了硬頭皮,小聲叫了句“二嫂。”
二嫂用鼻子哼了一聲不知是答應還是蔑視算是回應了我。我現在沒工夫和二嫂慪氣,隻想快點知道趙小穀的情況。
我剛要問,這時二哥從屋裏走了出來。幾天未見他竟是形容枯槁,嚇了我一跳,像是個移動的活死人。
“你來幹什麼?”二哥倒沒有拒人於千裏之外,但那語氣卻是冰涼到六月飛雪。
“二哥,我錯了。我回來,我們大家一起想辦法救小穀”,我很誠懇地說。
二哥看了看我,眉毛動了動還沒說話,二嫂就接上了口:“哎呀,趙小穀可沒福氣再有你這個好老婆了。你多時髦,哪是我們鄉下人可比的,那離婚說著就像玩似的。我們鄉下人樸實,這輩子是要一棵樹上吊死的。”
我無言以對,默默地聽她的數落。
“有些人啊,七八個男人還嫌不夠,老公還在牢裏蹲著,老婆就不管他了……”二嫂火氣很大,說起來沒個完。
二哥看了好幾眼二嫂,二嫂完全沒有聽下來的意思。二嫂還要再說,二哥突然大吼一聲“說夠了沒有?給我滾回屋裏去!”
二嫂一呆,沒想到從沒凶過他的二哥敢這麼吼她,隨即反應過來“你這個驢日的,不罵這個騷貨,竟然來……”二嫂的話生生咽住了,因為她看見二哥看她的眼神冷得讓人心裏發毛,滿是殺氣,我見了也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娟娟忙拉著她媽進屋,二嫂就坡下驢,一聲不吭地任女兒拉著。
二哥頓了一下緩和了臉色,卻滿是灰暗:“趙小穀被押去省城了,他什麼都招認了。”
“什麼什麼都招認了?他還做了什麼?”我忙問,卻阻擋不了雙腿在顫抖。
二哥看著我,幾秒後一下老淚縱橫。
那天我和二哥分手後,次日他就去公安局見到了趙小穀。二哥給趙小穀帶了點吃的和洗漱用品,讓小穀放心,他會想辦法救他出來。
趙小穀見我沒去看他,就問二哥是怎麼一回事。
二哥開始還撒謊說我生病,可是他太老實了,說個假話還臉紅。從小一起長大的趙小穀對他哥哥的秉性了如指掌,這怎麼能瞞得過他?沒幾個回合,二哥就把實話全告訴了趙小穀。
趙小穀聽到我要與他離婚的消息後,神情當時就暗了下去。
二哥見了害怕,笨嘴笨舌地勸慰了半天。
趙小穀沉默了一會,看著滿頭是汗的二哥倒是安慰起了他。他說“沒事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沒有做那下作的事,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查清楚”。末了,他歎口氣自言自語地說,“這麼多年,難為了她。”
昨天晚上正在家吃飯的二哥被喊到鄰居家接電話。打電話的人是鄰居家的五兒子,他是名警察,以前在偏遠鎮上當所長,剛調回城裏沒多久。
馬警官說趙小穀已承認他強奸了大標的老婆,並且還主動交代了以前所犯下的一些大案,這其中就包括幾年前村上丟失的那個大變壓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