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今清瘦單薄的身姿孑然而立,靜靜的等待著眼前這一場終是逃避不過的審判。
大門“碰”的一聲為撞開,金隼瞬間被大力摔倒了一邊。
她本來隻是淡淡的站著坦然接受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切。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然疾如閃電的一道人影自後麵閃出,迅速將挽今扯到佛像後麵的陰暗處。
“怎麼會是你?!”待看清楚來人,挽今驚訝道。
“噓,小聲。”洛居正壓低聲音,
他怎麼會在這裏,而且還是從後麵閃身出來?挽今抿唇,有些疑惑。原本她與二長老交談的時候竟然完全沒有發現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他是早在他們二人之前便在了還是之後悄悄潛入的?
“這……”
“天哪,這是怎麼回事,這貢台竟然被……”
眾人見到社稷殿內部這四分五裂的貢台和被摔得粉碎的祖宗靈牌,都不免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李太後在護衛的簇擁下從門外快步走進,看到這一片狼藉的景象,當即大怒:“簡直是要造反,簡直是要造反啊!”她臉色發青,身體不住顫抖道:“給哀家來人那!”
“在!”一旁的護衛僧也嚇得臉色慘白,趕緊跪倒李太後麵前。
“你們……都是你們給哀家幹的好事!趁現在包圍了這社稷殿那賊子還沒來得及逃脫,趕緊把那賊人給哀家揪出來,不然哀家今晚就拿你們這些個沒用的東西誅九族!”李太後鑲金絲的袖子狠狠一揮,冷冽的殺氣盡現。
她這是做了什麼孽,好不容易曆經艱險、母憑子貴帶著幼子辛辛苦苦垂簾聽政,難道老天還不肯放過她?如今的大邑王朝本就內憂外患、動蕩不安,這下還毀了祖宗百年的靈牌與貢台,她不僅會被早就不服她許久的諸侯王群起而攻之、狠狠譴責,還會天下百姓指著脊梁詬病一輩子,她這本就風雨飄搖的位子還能坐的穩嗎?
想到這裏,李太後不禁退後了兩步,心中一片冰涼。
那些護衛根本不敢多說話,趕緊哆嗦著在大殿裏散開四處搜索。
四周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挽今被洛居正壓在胸膛下,背後緊靠著佛像。她拉著洛居正的衣襟對他小聲說道:“你讓我一個人出去吧。”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進來的,但是少一個人被發現總是好的,而且他們還是盟友,可以暗中幫助。
“你瘋了嗎?”洛居正沉著聲,死死瞪著眼前這個女人,“現在你要是出去,就別想再活過兩天!”968
眼下人證物證俱全,捉賊捉在當場,任憑有多少張嘴也說不清。這女人是瘋了才會這麼說吧!
洛居正緊緊壓著她,眼見那個護衛馬上就要走到他們二人身邊,洛居正迅速摸了摸佛像腿邊的一個位置,找準了之後迅速按下。
他隻說了一句話:“以後的路,自己多保重吧。”
他可能再不能陪她走完這段裏程了。
挽今背後抵著的佛像那塊突然一空,還沒來得及驚叫便被洛居正點了穴道困在了佛像裏麵!
四周黑漆漆一片,空間很小,差不多隻能容下一個人。挽今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這難道是社稷殿的秘間?挽今詫異,她曾身為大邑唯一一位公主竟然都不知道的事洛居正怎麼會知道?
這裏麵是完全隔音的,挽今咬著唇發不出一點聲音,也聽不見外麵一丁點的動靜。這詭異的寂靜莫名讓她極為不安。洛居正將她困於這隱秘的密間,那他人呢?這家夥還說她瘋了,他不是也一樣!
時間一分一秒靜靜流逝,挽今蜷縮著身子,一點一點開始冰涼,滿腦子都是洛居正。
若是她被發現的話,雖然後果可能會很嚴重,可應該還會有煙祭司幫著她。實在不行,就大膽些,破罐子破摔,讓戚洛拿了她手裏的兩塊虎符去調動兵馬,包圍護國寺,到時候這種難得的時刻二長老一定也會助她,再加上二長老手上的第二塊兵符,她便可以調動整整二十萬兵馬。
二十萬的兵馬,到時候便可以包圍整個長安城,挾天子以令天下!雖然隻有四分把握,但到時候隻要她說服了景王府和曲祭天的遼王府,這天下便唾手可得。
但此舉未免太過凶險,她也隻有四成不到的勝算。她就是在賭。
這計策其間環環相扣,若是煙祭司為了沈離的沈家而不願助她或是她說服不了景王亦或是遼王的話,這其中隻要有一節出了問題,等著她的,便是死無葬身之地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