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求得金絲引的那一天,她便已毫無尊嚴可言。
“挽今,你莫要答應他,我沒有關係的。”感覺到她的身體在輕微的顫抖,洛居正輕柔的簇緊了她,低沉好聽的嗓音在她耳畔道。
“哈哈哈哈……”沈離笑的狂肆。看著眼前二人緊緊相擁似決心患難與共、同舟共濟、生死相隨的癡男怨女,倒像他是個棒打鴛鴦的惡人。“洛居正,你應該勸著她來求我,否則你想拉著她給你陪葬嗎?”
沈離說的沒錯,他本就是為了救挽今而獨自攬下所有過錯,又怎麼會希望拉著她和他一起死。
洛居正擁著懷裏的挽今,抿唇不言,唇線繃得極緊。
“怎麼,你不願意嗎?”沈離似笑非笑,目光如鷹隼一般的盯著著他懷裏低著頭默不作聲的挽今,“你現在隻有這麼一個機會。不管你的尊嚴值不值錢,跪下來求我,我便放你們一條生路。”
他淺灰色的眸子下隱藏的是滔天的巨浪,挽今依舊低頭埋在陰影裏沉默不語。
自那天起,她就已毫無尊嚴可言。不論是卑躬屈膝的在朝堂上曲意逢迎,還是在李太後麵前不甘的拚命磕頭,她都已麻木到毫無知覺。可是……
可是不管怎樣,看著以前一身月牙白孑然而立的沈離……她是怎麼也不肯做。哪怕她知道除了沈離她已無人可求,哪怕她十分清楚除了沈離已經沒有人能夠助她脫離這泥團。
沈離,你莫要逼我……
挽今死死的咬著自己的下唇,直至透出絲絲的血腥味。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隻知道她寧願死,也不會向沈離下跪哀求。
“好,很好。”沈離看著她決然的小臉忽然笑了,這笑聽的她毛骨悚然。“很好,既然我的挽挽如此堅持,那我又怎麼好讓你為難呢?來人!”他喝到,淺灰色的眸子頓時殺氣四現。
兩個身著深藍官府的侍衛出現,正是挽今拜托他們去祭司府拿靈藥的那兩人。挽今頓時感覺有些不妙。
隻聽沈離涼的幾乎沒有任何溫度的嗓音帶著來自地獄的森冷一字一句開口說道:“對了,剛剛忘了告訴你們。李太後已將審問洛首輔與夏禦史的事情全權交給了沈某負責,現在也是沈某秉公辦案的時候了。”
洛居正蹙眉,挽今一愣。
“來人!”沈離喝到,那兩個侍衛趕緊忙不迭的湊到沈離身邊,有些不好意思的偷偷看了眼眼前的挽今。得罪了挽今和洛居正他們以後可能會不好過,可是要是得罪了眼前這個和魔鬼一樣變態的沈相國,他們估計今天就會永世不得超生……
“把洛大人拖出來,本相今天定要好好審問。”他雙目赤紅,話語中帶著嗜血的狠戾,眼眸卻一直一瞬不瞬的盯著眼前的挽今。
那兩個侍衛忙不迭的把牢門打開,一人架著洛居正的一邊肩膀作勢就要把他拖出去。洛居正本就在廷杖的時候受了重傷,狠狠的想掙脫,可是又完全不能動彈。
“沈離……你!”挽今怒目瞪著他,他為什麼一定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逼她!
沈離笑,笑的心肝脾肺都有種撕裂的疼痛,他揚眉,涼薄的目光如刀片般剜著她:“怎麼,心疼了?後悔了?看著情郎受苦的模樣不忍心,想求我了?”
沈離到底在說什麼鬼話!挽今心裏又氣又怒。
“沈離,你莫要逼我……”她死死的咬著唇,整個口中都蔓延至她的血腥味。
“挽今,我不會有事的,相信我。”被架起的洛居正麵色蒼白,依舊用暖意的微笑安撫著快被沈離逼崩潰的她。“相信我。”他定定的說道。
沈離一聲冷笑:“等你還有賤命回來的時候再說吧,帶走!”
那兩個侍衛連忙將洛居正拖去了拷問間,沈離悠然的緩緩踱步到挽今麵前,二指狠狠的挑起她小巧的小巴,逼迫著她抬起頭與他對視。
挽今倔強的回瞪著他,沈離揚唇一笑,帶著冰涼蝕骨的溫度說道:“挽挽,你這輩子都休想逃開我!”
逃不開,愛越深越互相傷害……
挽今扭過頭,掙脫開他冰涼的手指,同樣狠狠的答:“沈離,你做夢!”
天真翻湧白馬輕狂,紅顏如畫,兩心朝暮愛意不察……
她的神情如此倔強堅定,眸中閃著灼人的光,沈離也是被她語氣中的咬牙切齒、惱羞決絕一頓。
她怎麼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
當沈離反應過來時,各種不甘、憤怒、淒厲瞬時湮滅了他僅存的理智,心中的鈍痛如蛛網密密麻麻的罩著他。他狠戾的扳過挽今的下巴,帶著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情感,狠狠的朝她的唇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