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培爾坐在馬車中,身邊就像以往一樣,隻有羅蘭菲爾。

羅蘭菲爾不知在桌上寫著些什麼,而旁邊那個五大三粗的女仆則不斷地把羅蘭菲爾已經寫好的一疊一疊的信蓋上蠟封,然後裝起來塞給外麵的快馬驛卒。

而倫培爾手中,則把玩著一把精致的匕首,這是他從費迪南德十一世的藏品裏,找到的為數不多的好東西。把手握起來十分舒服,匕首本身的長度也正正好好,不算柄的話剛好有手掌的長度。一把銳利且耐用的匕首,是可以很輕鬆的切開滋油的羊肉那酥脆的表皮的,當然,也能切開別的什麼東西。

比如信封。

羅蘭菲爾拿過了倫培爾手中把玩的精美匕首,割開了手中一封信的信封,把信拿出來一抖,讀了起來。

“誰啊?”倫培爾拿回自己的匕首,順手從桌子上的果盤裏拿了個蘋果,削了皮啃起來。

“我在鉑勒斯的親信,公主殿下如是。”

倫培爾躺在了沙發上,把匕首收回到鞘裏“你在鉑勒斯還有親信?”

羅蘭菲爾白了他一眼,另一隻手寫著“允許你和安東、提比烏整在一塊,就不讓我在鉑勒斯有個眼線了?”

倫培爾顯然有些尷尬,他喝了口自己水囊中的清涼飲料“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是誰啊?我不知道,靠譜麼?”

“你從騎兵軍官還有炮兵軍官裏找的親信,我的自然是從商業和財務的官員中選的,”羅蘭菲爾一手在紙上寫著,另一隻手展開了另一張信紙“是阿庫耶爾的副手。”

“哦?阿庫耶爾,你對他不放心麼?”

羅蘭菲爾歎了口氣,翻了個白眼,把信紙放在旁邊,盯著倫培爾眼睛,另一隻手在紙上寫著“是誰整個風月都在跟我抱怨共和派賊心不死的?”

倫培爾撓撓頭,一攤手“沒辦法,公務繁重,忘了,忘了。”

“要公務繁重也是我公務繁重,你繁重什麼,”羅蘭菲爾像是被倫培爾滑稽的動作逗笑一般,在紙上寫道“差不多是時候了吧。”

倫培爾收起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拿過手頭的指揮刀,挑開窗簾,看了一眼“黃昏了,差不多了。”

他走下馬車,看了下眼前的三位將軍已經筆直地站在馬車的門口,倫培爾點點頭“就在幾個時前,南路軍回報稱,敵軍已經撤離了特裏古奧城牆的南段,經過遊擊哨確認,敵人的南路軍正在向北支援敵軍由他們的國王,也就是所謂的奎達率領的北路軍,預計在幾之後,就會到達。恐怕當時,會爆發敵人對第二麵城牆的全麵進攻,我們需要在那之前整合整個瑞齊克-亞曆山德拉的戰鬥力。”

“是!”三名將軍又一立正,靴跟碰撞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倫培爾看著三名將軍,點點頭。

“提比烏!”

“是!”

“你率全體胸甲騎兵前往敵軍城北金頂宮衛戍大營,盡可能不要殺傷敵人,以繳械為主,有反抗傾向的,一律斬殺。”

“是!”

“塔烏斯德!”

“是!”

“你的任務比較重,指揮五千驃騎兵和三萬線列步兵封鎖阿羅尼亞的幾處首都軍火庫,然後盡可能的把城裏的人集結到金頂宮前的廣場上,能做到麼?”

“能!”

“好,安東!”

“是!”

“你,帶著擲彈兵團,急行軍,控製敵人的西城大營和南城大營!”

“閣下!請問是擲彈兵團還是近衛擲彈兵團!”

倫培爾被他問得一愣,然後正色道“你把我的近衛擲彈兵也帶上!我自己留一個中隊就夠,你辦事我放心!”

“是!謝謝執政官閣下的信任!”

“全體做好作戰準備,落日後開始行動!”

“是!”

三位將軍急忙朝著自己要去的軍種的位置跑了過去,而倫培爾坐在馬車前,看著太陽。

阿羅尼亞人留在自己大營周圍的人,不管是不是眼線,他都讓營地周圍的遊擊哨清理掉了,而通常情況下,探子被敵人發現幹掉,是至少一整後的事情了。也就是,他清理的這些探子,應該不會妨礙自己的行動。

在兩個時前,他曾派數十人騎快馬武裝從城外奔入城內,告知阿羅尼亞女王敵人可能攻城的消息,但是快馬回來的時候,他們報告稱,一路上並沒有任何警衛阻擋他們。但是,自己帶一個中隊,也就是三百人,可能的確有點懸吧。

太陽慢慢地沉入西方的地平線下,火紅的霞光仿佛把整個城市還有那四棱錐形的金頂宮潑上血一般。傳聞那金頂宮最頂上閃光的一部分,並不是和下麵一樣是沙磚,而是真正黃金打造的頂。

太陽落下時,光芒就像從那巨大的金頂宮下散發出來一般,但是當太陽徹底沉入地平線時,那金頂宮也和黑夜融為了一體。

“近衛擲彈兵‘旗手’中隊。隨我出擊。”

弗倫索西亞軍的駐紮地實際上和瑞齊克城距離很遠,至少和他們的所謂第三麵城牆有至少五公裏的距離。倫培爾實際上對這座城市,對阿羅尼亞人很是鄙夷。因為如果是弗倫索西亞的城市,五公裏以內出現了任何在夜裏以行軍速度行進的武裝集團,城市的警鍾都會立馬響起,給附近駐紮的軍隊準備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