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掃了一眼放在床頭的梳妝盒,那裏麵有些娘親備下的“手段”,她原本以為不會有用到的一日,沒想到如今得派上用場了。
“春夜,吩咐廚房,做幾個王爺喜歡吃的菜色,還有細雨,去前邊傳話兒,就我不舒坦,請王爺一定回來吃晚飯。”
“是,姐。”春夜和細雨齊齊露了喜色,笑嘻嘻應了後就開始各自忙了起來。
前院書房裏,左元昊同劉虎正低聲商議著這幾日來打探到的消息,他們原本一路追著那商隊到了涼城,商隊直接把糧食和藥材都存到城外的一處莊子,之後就再也沒有動靜。
為了弄清這商隊的背後之人,左元昊特意買了間院子,常常出入酒樓煙花之地,做足了富家紈褲子弟的模樣,倒是問出了那個莊子的主家是個舉人,姓羅,在涼城極有善名,家裏也開著藥鋪和糧店。
從表麵上看,他運來很多糧食和藥材,倒也得過去,但是劉虎這幾日一直在監視那莊子,發現又有三支商隊到來,所運的糧食和藥材甚至比先前的還要多。
哪怕是傻子,見狀也足以猜到這羅舉人有蹊蹺了,畢竟沒有哪個商家會存下足以賣上五年的糧食和十幾年的藥材,而且還都是傷藥。
一切苗頭都指向兩個字——通敵。
劉虎眼見主子眉頭緊皺,生怕他不顧自身安危要前去調查,苦口婆心的勸著,“王爺,如今事情已經很明顯了,這羅家就是通敵,您趕緊寫信調兵吧,隻要大軍一到,那些人插翅難飛,多抓幾個奸細,什麼陰謀詭計都問出來了。”
白從西疆戰事結束後,左元昊就悶在都城,一來為了安皇兄和滿朝文武的心,二來也是無事可做,如今好不容易出來走走,又遇到這樣的事,依著他的心意,哪怕冒些風險也要蹚蹚渾水,活動一下快生鏽的骨頭。
可劉虎一片忠心,他也不好反駁,隻得揮筆寫了封書信,吩咐,“派人送去秀水吧。”
劉虎大喜,趕緊接了信,行過禮之後就匆匆下去了,心裏盤算著一定要找個腿腳最快的兄弟,安排兩匹好馬,何將軍帶兵早來一日,他肩頭的擔子就輕一分啊。
左元昊剛要起身,門外護衛就稟報葉蓮身邊的丫鬟求見。
他挑眉,想起這幾日確實有些疏忽葉蓮,“告訴她,我一會兒回後院吃晚飯。”
葉蓮得了消息,喜得臉色都亮了,一迭聲的指揮著春夜和細雨幫她挑衣衫和首飾,梳妝打扮,末了猶豫了一瞬,又把一個的紙包交給了細雨……
黃昏之時,左元昊果然施施然邁進二門,葉蓮笑盈盈迎了他,細心的服侍他洗手擦臉。
左元昊見她沒有抱怨半句,心裏反倒微微有些愧疚。
很快,桌子上就擺滿豐盛的菜色,兩人一邊吃著飯一邊著話,氣氛倒也和樂。
待得撤了殘羹剩菜,葉蓮親手倒了茶,笑道:“王爺,這是我親手煮的參茶,最是補氣養神。您這幾曰忙,多喝兩杯,補補身體。”
佳人如同解語花一般,如此殷勤相待,沒有哪個男人不喜愛。
左元昊倚在金絲軟枕上,喝了足足兩杯,葉蓮這才揮手示意兩個丫鬟退下,然後嬌羞的偎進左元昊的懷裏。,
她本就是個美人胚子,今晚又特意換了件半透明的紗裙,燭光在背後映照,越發顯得她的身形凹凸有致,惹火至極。
左元昊挑唇一笑,剛要接收這經地義的“豔福”,不想門外卻傳來細雨略帶無奈的聲音,“王爺,劉隊長在二門外求見,有急事稟告。”
左元昊聞言,眼裏冷光一閃,立時起身下了軟榻。
葉蓮大急,下意識伸手扯了他的袖口,嬌聲喚道:“王爺,您剛回來沒一會兒……”
“蓮兒,我去去就來,你身子不舒坦就早些歇息吧。”左元昊敷衍幾句就匆匆出了門。
葉蓮定定望著自己空空的手掌,末了抓起一個茶碗重重摔到地上。
一臉忐忑守在門外的春夜和細雨聞聲嚇得白了臉,心裏都暗叫倒黴,明明安排得妥妥當當,誰知道姐運氣這麼差,不得,她們今晚又要遭受池魚之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