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貴多振振有詞,言歡愛乃本人之自由,朝廷當獎勵耕戰,何來禁人歡愉事。
範為之氣絕,當庭吐血三升,帝急招太醫診治,方救回一命,此後口眼歪斜,常被人恥笑不已。
自此,舉國上下,無不以男寵為榮,若是哪個闊人,家中沒有得臉的男寵,在社交場中便抬不起頭來。
這些都是後話,在當日,最後的線報就是若水一行人在清晨的迷霧中,離開了洪州城。
若水望著茫茫的海岸線逐漸消失在事業中,她揮手調轉船頭,向東而去。
她立在船頭,海風吹拂著她烏黑的長發,織錦的鬥篷也隨風鼓蕩著,裏麵蕩漾的不僅有海風,還有那未曾離開、就已經滿滿的思鄉之情。
“若水,我們就這樣離開了,你沒有一點留戀嗎?再回來就不知何年何月了?”曼殊撚動著手上的拂塵,輕輕問道。
若水半晌沒有話,仿佛沒有聽到的樣子。
白恒在一邊拉了拉曼殊,“她正在煩悶,你又何必招惹她。”
巨鹿海峽上,沒有其他的船隻,隻有若水的船隊仿佛有著魔力,一路乘風破浪。
第一次跟隨出行的士兵,都興奮莫名,“我們是在巨鹿海峽上啊。”他們不可置信的看著若水,山將軍果然是傳言中的女王。
沒有人能征服的巨鹿海峽,在她的帶領下,船隊就能平安通過。
隻是,怎麼又調轉了方向呢?
六兒也爬上了高高的桅杆,他從來沒見過這麼遼闊的大海,更沒有見過可以征服巨鹿海峽的女王。
如今,她就站在船頭,仿佛螺祖親臨人間,女神一般的光芒籠罩著她。
六兒回身給耀武打了個招呼,“耀武,上來啊。”
“我不敢,那麼高。”耀武低聲道。
“怎麼,也有你怕的時候?”六兒忽然笑起來,笑的爽朗而清脆。
“達馬蒂還有多遠啊?”六兒使勁張望,也看不到大海的邊際。
這會是輪到耀武取笑他了,“哪能剛出海就到了,你以為是過河啊。我們得在大海上漂流很久,才能到呢,至於具體的路線,也隻有我們少爺知道吧。”
“少爺真是厲害,什麼都懂。”六兒著看向少爺,隻見他盯著空,默默的發呆。
“耀武,少爺在看什麼呢,大白的,哪有星星?”六兒爬下桅杆,輕輕的趴在耀武耳朵邊問道。他實在是好奇,少爺是觀星師,懂得一些秘術,但白日觀星,他還真的沒有見過。
“你懂什麼,星星一直在,隻是我們這些凡人看不到罷了。少爺是誰,他可不是一般人。”耀武的口氣裏充滿了自豪之意。仿佛少爺的榮光也是他的,能夠服侍少爺,就是他這輩子最開心的事情。
“那倒是,星相世家的血脈尊貴,豈是我們這些凡人能比的。”六兒望著少爺長身玉立的背影,呆呆的,癡癡的,久久不出話來。
曼殊也在這一瞬間抬起頭來,空中,有一道淡淡的星影,正在離開星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