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卞元魁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左丘倒是有點對他刮目相看了。
“既如此,河圖且留道院應試,卞元魁可回也!”左丘說。
她竟是要留下秦鈞,卻讓卞元魁趕緊滾。
而卞元魁聽到這話,竟然大喜過望地拱手道:“諾,吾即刻就走。”
秦鈞還想說什麼,卞元魁連忙說:“左丘教授願留你,勝吾在此百倍矣!他日你為道院中人,勿忘吾為啟蒙之師也。”
這家夥說話倒是坦誠得很,直接挑明幫秦鈞就是為了自己。
以後秦鈞發達了,可別忘了這個啟蒙老師。
而且卞元魁似乎也沒期望秦鈞,這一次真的能夠成為宗師弟子,隻希望他表現好被留在道院就足夠了。
“必不敢忘!”秦鈞鄭重承諾。
卞元魁拍了拍他的肩膀,長長出了一口氣轉身走出道院。
秦鈞目送著他離開,然後才向左丘拱手等她指示。
“且隨我來。”左丘說。
“諾!”
秦鈞跟在左丘後麵,比她帶著的那個少女更落後了兩步。
三人一路走來遇到了不少人,那些人紛紛向左丘行禮致意,顯然她在道院的聲望地位頗高。
那些人向左丘行禮之後,難免把目光轉向後麵的兩人。
其中那個少女,他們都是知道的。
所以,主要的關注點,還是在秦鈞的身上。
而秦鈞麵帶微笑,有人望來則拱手點頭以對,既沒有失禮也沒有顯得過於卑微,淡然如麵對校園同學。
左丘暗中觀察,對他的表現不由暗自點頭。
這少年不管像不像卞元魁說的那麼有天賦,光是這份待人的氣度就非常難得,相比之下少年身上的破舊衣服,反倒讓他更顯出群了。
不久,三人來到了一處大殿。
此時殿內已經聚集了好幾十人,都是為了商俟收徒的事情而來。
商俟今年已經六十多歲,乃是當今天下形數領域的頂級大牛,卞元魁傳授秦鈞的“三十二證法”裏麵,就有兩條出自商俟的貢獻。
這位大佬一生酷愛收徒,教出二十多名弟子都頗有成就。
據說商俟每次研究遇到難題,就喜歡收兩個徒弟帶在身邊,在教導他們的過程中獲取靈感。
宗師收徒,在道院乃是大事。
要不是商俟要求,此次新收的弟子必須在二十歲以下,恐怕整個道院五百多學子大半都要來應試。
秦鈞跟著左丘教授,站在大殿的角落靜靜等待。
又過了一會兒,終於有個老人走了進來。
他麵容幹瘦、頭發灰白,穿著一身樸素的麻衣,雖然老邁但精神卻相當不錯,正是這一次收徒的商俟宗師。
老人一出現,眾人紛紛行禮:“宗師!”“見過商宗師!”
“諸位免禮!”商俟笑嗬嗬地與眾人打招呼,絲毫沒有身為宗師的架子。
他快步走到大殿上首,用一個大嗓門叫道:“應試者入座,其餘人等且離片刻。”
“諾!”眾人齊聲應道。
左丘向秦鈞和少女交代了幾聲,然後也隨著人群離開了大殿。
最後大殿裏除了商俟,就隻剩下二十五個少年和三個少女,他們分開坐在一張張小桌子麵前,每個人的臉上都既緊張又躍躍欲試。
“就是從這二十八人裏,最終挑選兩個成為宗師弟子?”秦鈞心中暗道。
這時候他才意識到,為什麼剛才卞元魁會喜出望外。
如果不是左丘教授帶他過來,秦鈞應該是沒有資格加入這種考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