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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同何師兄奉師命收集孟飛師弟殘肢時,無意現幾樣東西。”張華著,從懷中摸出幾個藥瓶雙手奉上,“弟子現,其中一瓶正是前些日子師尊丟失的奪靈丹。”

玄玉殿的氣氛再次凝重起來。陽真人手裏拿著青花兒瓷瓶,瓶頸處凹刻著一個的‘奪’字,而瓶底,則是一個‘’字。

玄玉門中,各人煉藥都有各人標識,皆在瓶底,這是公開的秘密,人盡皆知。隻是牛涯入門時間太短,又投在人丁最為稀少的心月門下,唯一的師姐隻是每日‘追殺’他,從未與他講過這些,牛涯自然不知。否則,早棄物銷贓,逍遙法外,豈能等到今日?

“雞鳴狗盜,無恥宵。”陽真人狠狠罵了一句,轉向張華道,“剛才你為何不?”

“弟子以為事關重大,怕……”著,張華偷偷看了心月一眼。

“哼。”陽真人怒哼一聲,“不必怕,為師為你做主,有什麼盡管出來。”

“是,師尊。”張華彎腰謝過,抬頭道,“方才掌門師伯、師尊和各位師叔進房查探,弟子也靈機一動,想看看其他師兄弟有沒有現什麼,結果聽一名師弟,他無意中路過王漢甲師弟的房間,聽到王師弟和牛師弟密謀,一聽之下,大驚失色,原來那日王師弟被牛師弟斷劍傷人都是他們密謀好的,目的就是為了激怒師傅興師問罪,而他們也好趁亂偷取丹藥提升功力,為了不引人注目,丹藥暫時由牛師弟保存,他們還密謀要點燃玄玉殿,引起門派打亂,再趁亂潛入掌門師伯煉丹房中竊取丹藥,隻是不知為何,沒有成功,反倒出了今的事端。”

“弟子以為,一定是兩人分贓不均,王師弟沒得到一粒奪靈丹,惱羞成怒,毒害牛師弟,牛師弟也心生殺意,潛入王師弟房中將其殺死,隻因力道過猛或者別的原因,震斷烈陽劍,而後孟飛師弟覺此事,追趕出去,卻不想也遭毒手,牛涯本人也因為中了化元散導致真氣破體,重傷垂危。”何雲道也上前一步,推演事情真相。

陽真人臉色陰沉,緩緩閉眼道:“王漢甲心存不軌,死有餘辜,隻是那孟飛,也遭連累,還請掌門師兄為我做主。”

“心月,你有何?”風落子點了點頭目光轉向心月開口道。

“我有幾點不明,還請陽師兄拆解:其一、煉丹房曆來是各脈重地,牛涯和王漢甲功力低微,不知如何潛入;其二、陽師兄一脈向來福源深厚,隻怕丹房中不止奪靈丹一種靈藥,更不止一瓶,為何他們隻取這一瓶;其三、化元散藥極快,一旦現就已凝固真元,牛涯怎麼有時間潛入房中殺人再瞞過師兄手下眾多弟子逃出,於林間擊殺孟飛;最後、那一角黑衣又是誰的。”心月語鋒直指要害,目光咄咄逼人。

“弟子以為,牛師弟定然重金誘惑守門弟子,才盜得丹藥;至於隻拿一瓶,怕是初次心虛,怕被師傅現,所以才拿一瓶;至於殺人逃逸,牛師弟與王師弟多次密謀未被人現,想必有特殊通道相互關聯,瞞過海;而那一角黑衣,或許是牛師弟自行帶去扔在林間,想拉我們下水。”張華微微一笑道。

“重金誘惑?牛涯孤兒出身,入門時食不果腹,入門兩個多月從未下山,何來重金?至於隻拿一瓶,更是笑談,未經師長允許私自進入煉丹房本就是重罪,更何況偷竊丹藥,我想拿一瓶奪靈丹與洗劫丹藥房的結果沒什麼兩樣;至於特殊通道更是無稽之談,牛涯若能在陽師兄眾多弟子眼皮下隨意出入不被現,恐怕也不用重金買通丹房弟子更不用聯合王漢甲作案了;那一角黑衣確為黑衣弟子衣袍,不可仿製,隻怕牛涯沒那個本事能偷入誰房中斬下黑袍。”心月似笑非笑地看著張華道。

“多無益,孟飛之死確為牛涯所為,王漢甲之死也和牛涯有莫大關聯,很可能是殺人滅口,師妹不要再狡辯了,隻憑掌門師兄落。”陽真人言罷大袖一擺走回座位。

心月也不再言語。雖然她反駁激烈,針針見血直指要害,但孟飛和王漢甲畢竟身死,斷劍、丹藥每一樣與他都脫不了幹係,縱然她知道烈陽劍因為牛涯練成風雷劍訣引動雷損毀卻也無法開口。畢竟僅有她一人看見,而且牛涯重傷昏迷,就算想再次施展風雷劍訣也不可能,了也隻會徒增笑料而已。

“雖未證實牛涯殺人,但想必與他也脫不了幹係,一傷二死,玄玉門百年未見。”風落子緩緩站起身,麵容嚴肅,“傳掌門令,罰二代黃衣弟子牛涯……”

“柳玉環帶師弟牛涯請見。”門外,柳玉環清脆的聲音打斷風落子的話,在大殿內震蕩回響。

牛涯醒了?大殿內眾人表情各異。心月是驚喜,陽真人則一臉憤怒,風落子麵沉似水,真木大師淡然處之,玉明也麵露喜色。張華、何雲道大驚失色,蕭若有所思,楊明遠、石虎不為所動,燕劍鋒冷峻孤傲。玄玉殿,僅僅十幾人,卻演繹人間表情,令人不勝感慨。

“進。”風落子立身中央,白須飄飄盯著大門處道。

大門處,柳玉環帶著三個弟子抬著牛涯步入大廳。

牛涯雙眼微閉,麵色慘白,雖換上新衣,依舊有點點血跡透出,在黃衣上印下點點紅花。

“環兒,牛涯怎麼樣了?”看見牛涯,心月再也坐不住,快步上前道。

“師尊,師弟剛剛醒來,隻一句話:‘師傅危難,上玄玉殿’。”柳玉環輕輕放下牛涯道。

“牛涯?牛涯?”一瞬間,心月雙眼有些模糊,依稀間,仿佛看到二十年前那個人,挺身而出擋住驚一劍,把自己推向堂,他卻步入地獄。

“師尊。”擔架上,牛涯睜開雙眼咧嘴笑了笑,卻不心牽動傷勢,豆大的汗珠瞬間滾落下來。

都這個時候了,還在作怪。心月內心沒由來的一疼,忙道:“心傷勢。”

“牛涯,你殺我兩名弟子,如今還敢上玄玉殿來?恐怕今你有去無回。”陽真人也走上來怒視牛涯道。

“怎麼會?陽師伯,還有三人未死,我是不會死地。”牛涯無法起身,語氣卻極其囂張。話一出口,滿殿皆驚。

“大膽狂徒,我殺了你。”陽真人登時大怒,舉掌就要拍下去。

“陽,退下。”風落子掃了陽真人一眼,語氣低沉,轉向牛涯道:“我玄玉門自認待你不薄,你師尊更盡心培養,想不到你卻連殺陽師弟兩名弟子,牛涯,你好大膽子。”

“師伯,誤會啊。”牛涯登時滿臉委屈,大聲喊冤。

“你如實來,我自有分辨。”風落子著坐在蕭搬來的凳子上。

“今日中午,弟子在食堂門外遇到王漢甲,他請弟子聚一下以示誠意,化解前嫌,弟子本就是熱愛和平的人,便欣然前往。二樓上,王漢甲和弟子邊吃邊談,直至色將晚,弟子不勝酒力醉倒,王漢甲喚醒弟子,給弟子喝下一碗酸梅湯解酒,弟子不疑,一口喝幹還暗自佩服王師兄細心體貼,誰知,那碗酸梅湯裏含有劇毒。”牛涯著停了一停。

“弟子酒醉,想回房休息,不料走到林間,突然被張華、何雲道和一名持刀男子截住去路,要殺了弟子。”牛涯著目光看向張華,猶如兩柄利劍。

“血口噴人。”何雲道大喝一聲,“牛涯,你莫要以為陽一脈好欺負,我與你雖有一腳之仇,卻無論如何也不會取你性命,再,如果想殺你,何須我們三人,隻我一人足夠,你還能躺在這兒麼。”

“是啊,起初我也不信,但當他們真正動手,弟子才醒悟,他們懼怕弟子成長起來,八年後和蕭師兄聯合奪取掌門之位,蕭師兄領銜二代,功力高絕,深不可測,他們不敢下手。而弟子則因為時常向師兄請教武學難題,和師兄投緣,便認為殺了我一來可以消除競爭對手,二來也讓蕭師兄再無外力,三來可以以儆效尤,便痛下殺手。”牛涯著閉上眼睛,似乎不忍回憶。

“死的人是孟飛,乃築基後期修為,在二代弟子中也是佼佼者,他三人圍攻,你如何逃脫?”風落子不為所動,沉聲道。

“掌門師伯有所不知,弟子自入門以來,每日苦修不輟,加上師傅、師姐全力輔助,功力早已達到築基後期,風雷劍訣練有所成,否則也不會在三位師兄的襲殺中僥幸活命。”

“有所成?恐怕是大成吧,你為風雷劍訣起的那些齷齪名字,我卻早有耳聞。”張華冷笑一聲,回身向風落子道,“掌門師伯,風雷劍訣乃是本門最高功法之一,牛師弟有緣習得,本應珍惜,卻不想他不思修煉,卻起了一些不堪入耳的名字,該當責罰。”

“什麼名字?”風落子眉頭一皺看向張華。

“什雞飛狗跳、雞鳴狗盜、老鼠過街、亂棒打死、虎頭蛇尾、狗急跳牆之流,弟子早有耳聞,諸多師兄弟也知曉。”張華著看了牛涯一眼,心中冷笑。

“可有此事?”風落子看向牛涯,他對這些極為忌諱,一旦傳揚出去,玄玉門必將名聲掃地。

心月和柳玉環也暗中捏了一把汗。牛涯每日大喊,被旁人聽去也不為奇,隻是沒想到張華卻在此時提出,隻憑這一項,恐怕牛涯就不得善終。

“回稟掌門師伯,一定是張師兄這幾耳聾耳鳴聽錯了,弟子雖然取了名字,卻和他的完全不同。”牛涯不慌不忙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