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點半,夏沫便在李晉細碎的穿衣聲音中醒來,昨天太累了,今天睡得過了頭了,準確的說是被他穿西褲時,皮帶發出的嘩拉拉響聲給吵醒了。
她看著他穿衣服的身影,有些困惑,男人都是如此的不夠體貼嗎?他不會因為自己是個孕婦而輕手輕腳的起身?更不會象自己待他那樣,悄悄帶上房門讓他安睡?男人的自我令他永遠無法了解女人那種細節上麵的需要,女人其實要的不多,也許是一個溫柔的動作,也許是一句暖心的話語,都會令女人感到被愛的那種身心愉悅,而在男人的心裏,女人仿佛不是用來疼愛的,她可以是一隻杯子,也可以是一塊毛巾,它與自己的生活密切相關,無需自己刻意去關心,相親相愛永遠隻是童話故事裏麵的情節,這滾滾的熙熙攘攘的世界上,縱是曾經相愛過的男女,不外乎兩種結局,一種順利結婚,過上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平淡生活,然後在終日大大小小的摩擦中演變成為一對互看兩相厭的怨偶,另一種是苦戀數年,發現愈加陌生,最終無法修成正果,而從此成為陌路。
她是不怨他的,原因隻有一個,她愛他,視他為自己終生的依靠,永恒的伴侶,她要給他別人無法給予的寬容。即便他從來沒有給過自己這樣的深愛。
女人在愛裏會變得盲目,過多的放大了男人的優點,夏沫便是如此,她眼裏的李晉,一直很完美。即便昨天剛剛傷了自己,但聽了他那自圓其說的謊言,她便寧願選擇去相信。
“老公!晚上想吃什麼?我一會出去買。”夏沫坐起身來,理理亂了的頭發柔聲說道。
“哦!你醒了?隨便吧!你自己看著買就行。”他沒有回頭看她,隻是伸長了手去理自己的衣領。
“老公!我幫你!”夏沫趕緊跳下床來,站到他身後,輕輕幫他理好衣領,拿起椅子上的領帶走到他麵前,微笑的看著他,他穿什麼都是這麼的好看,真的是天生的衣架子。
“我自己來吧!”他讓她這種火熱的眼光看得有些不自然,眼前的這個溫順的女人,她沒有錯,隻是他們的結合或許開始便是個錯,錯在自己對婚姻的漫不經心,錯在她對美好生活的太過自信。
“老公!還是我來吧!幫你打領帶也是件幸福的事情。”她低下頭去,認真幫他打好,再整理得服服帖帖,這才滿意的放下雙手。
“好了,我要走了。”麵對她的這種永不知疲倦的熱情,他隻有一種想逃的欲望,有不忍,有愧疚,他終究還是個剛剛開始撒謊的男人,一時還無法做到可以將謊言說得令自己都深信不疑。不過他的愧疚終究就像是劊子手對死刑犯的那種憐憫一樣,短暫為一聲歎息。
“老公!我愛你!”她突然伸出手緊緊摟住他的身體,天知道他的懷抱多麼的令自己渴望,她有多麼希望他能讓自己的心感到溫暖。
“我也是!”他隻好輕輕拍拍她的背,焦急的看一表,“要遲到了,我得走了。”
“好!”夏沫鬆開手,看著他轉身離開,心微微的有些疼,手摸向小腹,三個多月的嬰兒,小腹部已經可以摸得出一個橙子般的圓塊,她覺得自己的生活裏,唯有這個圓塊可以讓自己有發自內心的快樂與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