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擦拭著額頭上的鮮血,一邊吩咐車夫減緩馬車前進速度,直到範常青等一夥人在視野中完全消失之後,才急忙命令車隊調轉方向,向著梓潼縣遠朋客棧飛馳而去。
原來趙全友本想趕到下個集市醫治灰袍男子,但是看見範常青等人趕到了前頭,當然不能繼續前行再次撞到他們的刀口上,為了救人隻得與他們背道而馳,回到離自己最近的遠朋客棧。
遠朋客棧的老板大老遠看見一個車隊向客棧馳來,還以為又來了新買賣,站在門口笑臉相迎,待看到是趙全友一行人時,不禁詫異地問道:“尊駕怎麼又折返回來了?難道是遺落了財物在客棧不成?”
“快騰出間客房救人!”趙全友邊對客棧老板嚷著,邊火急火燎地和眾夥計從車上抬下灰袍男子。
客棧老板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等到看見了傷者,才知道是昨給自己解圍的義士受了傷。
當下二話不,他趕緊領著眾人,把奄奄一息的灰袍男子抬到二樓靠邊較為僻靜的一間客房裏。
“縣城中哪裏有醫工?快去請來!”趙全友顧不上打招呼,畢竟救人才是眼下的頭等大事。
“別急,我去去就來。”客棧老板完,便飛奔著下樓去請人了。
過了不久,一個醫工隨著客棧老板急匆匆回到客房。
灰袍男子胸前的傷口因為剛才馬車的顛簸又裂開了,鮮血不斷湧出,那醫工趕緊在傷口上敷了金瘡藥,等到藥效發揮作用,血水不再湧出,才凝神為灰袍男子號起了脈。
“此人傷勢很重,又加上勞累過度,雖然沒有什麼內傷,但是失血過多,氣血兩虧,如不及時服用補血益氣的靈藥恐怕再也撐不過一時三刻了。”醫工邊搖頭邊。
“那靈藥是什麼?我去速速買來就是了。”趙全友心急地道。
醫工看著因為焦急而滿頭冒汗的趙全友,不無惋惜地道:“據我所知,方圓百裏之內無此靈藥可買,可是遠了時間又來不及了。我聽唯獨本縣縣令家中有一棵人形人參,用來吊命可保他不死,但是縣令尊台將它視若命根子,恐怕不會輕易賣與他人。”
“我去試試,我家內人與縣令夫人交情不淺,經常一起聊玩耍,情同姐妹,我這就攜她一起去縣令家中登門求藥。”客棧老板連忙道。
“那顆人參極為稀有,可是價格不菲啊。以現在的市價折算,應當至少價值兩萬五千錢,這可不是個數目啊。”醫工仍然一邊搖頭一邊歎息著。
“我這錢袋裏隻剩下五千錢不到了,但是那一車絲帛至少也能賣上五萬多錢,掌櫃的,你都拿去,縣令尊台想取多少全都由他,隻要他肯舍出那棵人參救命。”趙全友急得咬牙跺腳,但為了救人,卻是什麼也顧不上了。
“好,我這就去試試,”客棧老板看見與灰袍俠客素不相識的趙全友如此仗義,不禁大為感動,“你放心,如果縣令尊台不為所動,我死活不顧顏麵今也要把那顆人參帶回來。”他接過趙全友遞來的錢袋,和車夫趕著一車絲帛,帶著夫人急匆匆直奔縣署。
趙全友的五千現錢和半車絲帛就這樣不再屬於他自己了,這還是靠著客棧老板的死纏爛打和夫人的麵子,梓潼縣令終於把他視若生命的寶物易與了客棧老板。
及時得到了那棵救命的人參,在醫工的醫治下,趙全友看到灰袍男子的性命已經確保無憂,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雖然這趟生意因為今的意外,損失慘重,但畢竟是為救義士性命要緊,積德行善必有福報,趙全友心中也隻得無奈地這樣安慰自己了。
為了盡可能挽回損失,他也不等灰袍男子清醒,仔細叮囑客棧老板要好生照料醫治傷者之後,就匆匆領著夥計和車夫再次上路,希望盡快趕回長安出手剩下的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