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施援手仗義疏財 收福報脫胎換骨 四(1 / 2)

到了第二一大早,空終於放晴,久違的陽光像被禁錮了很久的頑皮孩剛剛被釋放出來一樣,拚了命地活動著已經僵化了的身體,發射出的千絲萬縷光芒穿過每一處可以找到的空隙鑽進了已經變得有些潮濕發黴的客棧。

被困頓了多日的眾客商喜出望外,紛紛結賬收拾行裝貨物,踏上各自的旅途。

頃刻間偌大的遠朋客棧已是人去樓空,隻剩下掌櫃的和幾個夥計在收拾打掃淩亂不堪的客房和院落。

趙全友一行人在此耽擱了五,上路之後快馬加鞭,催促拉車的馬匹奮力疾行向著長安方向趕路,力爭把在客棧耽擱的時間彌補回來。

離開梓潼縣城,剛剛行出不到二十裏路,趙全友手下的一個夥計突然發現路邊上躺著一個人,便用手指著道:“快看!那路邊躺著的人莫非是昨晚喝醉了,走在路上酒力發作睡著了。”

趙全友定睛一看,果然見到一個人躺在路邊一動不動。

隻見那人一身灰袍,身材消瘦,雖然離得遠了,看不清楚相貌,但他還是心中一動,尋思這喝醉之人難道就是昨在客棧裏行俠仗義的男子?

想到這裏,趙全友趕忙叫停車夫,下車奔了過去。

等他跑近前來,不看則已,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氣。

隻見這看似喝醉的酒徒正是昨在客棧中與範常青相鬥的中年男子,隻是他現在看起來臉色慘白,雙目緊閉,胸前有一大片已經幹涸了的血漬令人驚悚。

趙全友伸手摸了摸灰袍男子的鼻息,雖然還有呼吸,但卻已十分微弱,他知道灰袍男子受傷肯定和昨範常青那一夥人以及後來出現的黑衣男子有關,救人要緊,他也來不及多想,於是趕快吩咐眾夥計合力把人抬到車上,並用絲帛蓋在灰袍男子身上,防止他胸前的傷口遇風惡化。

這時趙全友也顧不上拉車的馬匹疲憊,不斷地催促車夫加快行進速度,他知道如不及早趕到下一個市鎮醫治,那灰袍男子的性命便有可能不保。

哪知道還沒走得上兩三裏路,忽然聽見後麵馬蹄聲紛亂急促,趙全友轉頭一看,暗叫不好,原來是昨範常青那一夥人追了上來。

“那車上的夥計,這一路上可曾見過一個受了傷的灰衣男子?”範常青手下的一個家丁在飛馳的坐騎上用馬鞭指著趙全友,盛氣淩人地問道。

“未曾見過。”經過對方這一問,趙全友更加確定了灰袍男子身上的傷必是範常青等人所為,心想要是讓他們發現灰袍男子就在自己的車上,不但這俠客定然沒了性命,就連自己這一行人也逃脫不了幹係。

他一邊大起膽子答話,一邊悄悄用車上的絲帛蓋住灰袍男子的臉。

“停車!車上所裝何物?”那家丁看見趙全友的整整兩車貨物,心中不免起了貪財歹意。

“隻是尋常的雜繒布匹。”趙全友隨意回答著,卻並不理會那家丁要求停車的無禮命令,依然催促車夫繼續趕路。

那家丁見趙全友並不停車,反而催促車夫快走,心下頓時起疑,便縱馬上前想要攔住車輛。

“好了!李二,趕路要緊,師傅他老人家還在前麵等著我們呢。”範常青顯然不願意為了這點錢財耽誤了正事,出口喝止了那心中起疑的家丁。

見主人家發話,那叫做李二的家丁卻也不敢不聽,隻得作罷。

但是他心有不甘,舉起手中的馬鞭,狠狠地向趙全友頭上抽去,囂張地叫道:“今若不是我家公子著急趕路,定要叫你這老兒吃不了兜著走。”著便跟隨範常青等人快馬飛奔,越過趙全友的車隊,繼續向著北方疾行而去。

趙全友心中暗叫一聲“僥幸”,雖然額頭上已經被那見財起意的李二抽得鮮血直流,但是剛才險些被發現灰袍俠客的緊張和幸運逃過一劫之後的驚喜卻使他感覺不到絲毫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