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施援手仗義疏財 收福報脫胎換骨 三(1 / 2)

兩人正在義憤填膺怒叱匈奴騎兵的可恨之處時,突然從店門外闖入了幾個彪形大漢,擁著一位衣著光鮮富家公子模樣的年輕人,來到客棧大廳之中。

此時外麵正在下著大雨,路上幾無行人,這幾個人突然出現顯然是有緊急的事情要辦,一直在冒雨趕路,無奈色將晚加上路麵積水難行,才被迫落腳在此處的。

其中為首的一個大漢不待客棧夥計招呼便衝著坐在櫃台後麵的老板嚷道:“掌櫃的,為我家公子準備一間上好的客房,其他房間隨意拾掇出來兩三間即可,我們今晚就要住在這裏。”

“尊駕,真是不好意思,連日陰雨,本店已住滿滯留在此地的客商,再無多餘的房間了。我看外麵大雨滂沱,幾位也是趕路辛苦了,若不嫌棄,到了晚上將就在大廳之中搭上些簡易的木板湊合一宿吧。”客棧老板不知對方的身份來路,也不敢貿然得罪,隻是客氣地敷衍著。

雖然那大漢對自己話的語氣不善,但掌櫃的開門做生意,什麼人沒見過,再加上他看這一行人被雨水澆得實在狼狽,出門在外誰還沒有個難處,便有意收留他們在大廳中胡亂休息上一夜,也好暫避風頭正勁的大雨。

“讓他們想辦法騰騰,再熱一壺酒來。”那富家公子模樣的年輕人若無其事地低聲向大漢下了命令後,便大刺刺地坐到了旁邊空著的座位上。

“聽到我們公子的了嗎?趕快把客房收拾出來,再熱一壺好酒,你家有什麼好菜盡管端上來。”那為首的大漢衝著客棧老板不耐煩地吼道。

客棧老板雖見對方氣勢洶洶,心中卻是不懼。

他心想,哪裏來的如此霸道的客人,先來先得,在江湖上得講規矩,總不能為了這幾個人將還住在這裏的客人趕出去淋雨吧。

更何況掌櫃的一番好意得不到對方回應,反而變本加厲要讓他為難,實在是無禮之極,便不卑不亢地道:“尊駕,真的沒有房間了,下這麼大的雨,你看,這麼多人全都擠在這裏沒有去處。諸位若是嫌棄大廳睡得不舒服,請盡管移步其他客棧去碰碰運氣。”

哪知道他話音剛落,那為首的大漢一個箭步衝了上來,“啪!”的一聲,客棧掌櫃的臉上已經著了一記耳光。

“你怎麼打人?還有沒有王法?”客棧老板捂著被打的半邊臉,憤怒地盯著眼前的大漢。

大廳裏的眾客商見狀也是群情激憤,頓時便有四五個身材魁梧的年輕男子站起來想要和那大漢理論。

“睜開你們的狗眼好好看看,這位可是當朝大司馬霍光的外孫,度遼將軍平陵侯範明友的公子範常青。要不是這鬼氣,驛站已經住滿,公子他才不會光顧你這個市井店,這個王法足夠管用了嗎?”打人的大漢一邊用手指著坐在旁邊麵有得色的那個年輕公子,一邊狗仗人勢地笑著環顧客棧老板和那幾個站起來想要出頭的客商。

聽到了霍光和範明友的名號,大廳中的眾人都默不作聲了,剛才站起來想要理論的那幾個男子也頹然坐下。

是啊,一群地位卑微的商人怎麼能夠和當朝顯貴理論,王法就是他們製定的,別打人了,就是殺死個把平民百姓也不會有人理會的。

“掌櫃的,趕快著吧,先伺候我家公子吃飽喝足了,再騰出間上房讓他好好歇息,我們也不會為難於你。”打人的大漢得意洋洋地衝著還在發呆的客棧老板催促著。

誰知那大漢話剛完,突然間一個閃著金光的東西從大廳角落中飛出,筆直地向他臉上砸去。

隻見那道金光如閃電一般迅速,“咣!”的一聲,來不及躲閃的大漢臉上已被那不明物體擊中,接著又是“當啷!”一聲,一個黃銅製成的酒壺掉在了地上,酒壺的一麵已經被撞得凹了進去。

那大漢被酒壺砸得滿嘴是血,吐出了兩顆帶血的牙齒,嘴裏含糊不清地罵道:“哪個龜順紙,給哦站粗來!”

大廳裏的眾客商先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等到看見那囂張大漢一副狼狽樣子,繼而又哈哈大笑起來,有的膽大的端起酒杯一口而幹,大呼痛快。

此時,坐在旁邊一直沒有再過話的貴公子範常青站起身來,向著大廳角落緩步走去,眾人見狀趕忙紛紛讓出通道。

大廳角落裏的一張桌子旁,坐著一個身材消瘦的中年男子,身上穿著一件灰色的長袍,桌上的酒壺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尊駕,為何無故出手傷我家丁?”範常青在那灰袍男子桌前站定,從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