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信拜呂健為師,學習武功,師傅教得用心,徒弟學得刻苦。
練習起武藝來,趙長信一反往日學習書經的疲遝倦怠,像是脫胎換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終日一絲不苟,興趣盎然。
呂健見他在武學方麵資聰慧,一點就透,而且不用催促便自己主動勤學苦練,不禁大喜過望。
師徒二人都是直性子的人,脾氣相投,隨著相處時間漸長,感情也慢慢變得深厚起來。
趙全友見他師徒二人相處融洽,當然也是倍感欣慰。
趙長信不用再學習書經,那太學博士弟子易星自然也就不再來趙家大院講課了,以往讀書聲朗朗的前院廂房頓時變得冷清了下來。
伴隨著這冷清寂寥,鄰家少年張望之剛剛被燃起的求知熱情也逐漸被熄滅。
張望之的父親張邯是長安西市中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玉石工匠,每日起早貪黑,為東家忙碌,薪資卻是少得可憐,隻夠勉強維持家用。
他見兒子張望之雖然在讀書方麵賦異稟,屢獲易星讚賞,但是趙家兒郎既然已經棄文習武了,自家並無餘資聘請先生,也隻得作罷。
無奈之下,張邯任由兒子在街市中閑逛虛度光陰,他心想,不讀書也罷,再過一年,等望之再大一點,去做個學徒學門手藝,將來也好安身立命。
張望之與趙長信同年,兩家挨在一起,兩人又是自一起玩鬧長大的,雖然脾氣秉性不同,但卻情若兄弟。
趙長信見望之因為自己醉心於武功的原因而失學在家,每日在街市中遊手好閑,很是過意不去,便把從師傅那裏學來的格鬥技藝私下裏傳授給他。
張望之雖然對於詩書經賦興趣不減,但是因為不能拂了長信的好意,再加上出於少年心性,對那些新奇巧妙的拳腳架勢和口訣慢慢也萌發出了興致。
呂健瞧在眼裏,並不責怪或阻止趙長信,反而有意無意地鼓勵兩個兄弟在私下裏互相切磋印證從他那裏學來的武功。
這一日,張望之閑來無事,在熱鬧的街市上獨自一人漫無目的地瞎逛。
在路過西市一家鐵匠鋪麵時他不由得停下了腳步,隻見鋪麵牆壁上整整齊齊地掛著幾口長劍,長劍劍身被店鋪老板每擦拭打磨,異常光亮,在鍛爐裏燒得正旺的火光映襯下,熠熠生輝。
張望之心中暗想,難得趙長信待自己親如兄弟,不僅經常暗取家中食物錢財周濟相助,最近還把師傅教授的武功轉授給他。隻可惜自家太過貧寒,無以為報,長信如此熱愛習武,等著將來自己當上了店鋪夥計有了積蓄之後,第一件事便是買一把上好的長劍送給他,他一定高興地不得了。
“兄弟,要買些什麼?”長得五大三粗的鐵匠鋪老板笑眯眯地盯著佇立在門前正在發呆的張望之。
張望之被店鋪老板的問候打斷了思路,羞澀地笑著道:“掌櫃的,我隻是路過此處,隨意看看。”
“我瞧你盯著這幾把長劍看了很久,想必是十分喜歡,”胖胖的店鋪老板用胡蘿卜一般粗的手指指著掛在牆壁上眾多長劍中的一把,繼續道,“這把劍可是我親自捶打出來的,選用的是上等好鋼,足足鍛打了一整,價錢也不貴,才一千五百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