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信不待張望之回應,便豪爽地道:“好,今後都是好兄弟了,改日我再來做東。”
罷,三人相視而笑,付了茶資後攜手離開茶攤。
自此以後,三個少年時常在一起聊逛街,出入市井之中,行俠仗義。
隨著時光飛逝,三人相互之間的情義越來越深厚。
夏秋之後,長安城已進入了凜凜寒冬。
在一個寒冷無風的冬夜,京城的第一場雪不期而至,那雪花先是如細絲般飛舞,而後又如大片鵝毛一樣洋洋灑灑飄落在北方大地之上。
當清晨人們醒來準備開始一辛苦勞作的時候,推開門窗,外麵銀裝素裹的世界仿佛讓人懷疑自己還處在剛才熟睡的童話夢中。
地上雖然已經積下了厚厚的冰雪,然而老爺卻似乎還嫌不夠,仍然毫不吝惜地賜予著冬對北方獨有的厚贈。
澓中翁看著在院子裏嬉鬧玩耍的眾少年,心中好像也被這大雪所淨化,回到了自己寒窗苦讀的少年時代。
那時的他也和現在的張望之一樣,家境貧寒卻向往讀書。
在距離長安城遙遠的東海郡郯縣老家裏,年少的他白下田耕種,夜裏便自己偷偷看書,漸漸長大並學有所成。
本想趁著年輕到京城裏有一番作為,哪知道那時的皇帝隻是借文人之名宣揚自己的英明神武,實際上連年征戰四方,重用武將,戰功遠比文章學問來得重要。
仕途受挫的澓中翁隻得回到老家,靠教書育人為生,慢慢地在家鄉有了名氣,不再為生計發愁,同時也結交了眾多和他有著相同誌向的儒生。
隨著名氣越來越大,皇帝幾次征召他出仕,然而澓中翁已看透皇帝的虛偽和仕途的艱險,情願終生以教書為業。
隨著新皇帝登基即位,他再次來到了京城,希望多培養些有用之才為國家出力,由這些年輕人實現自己未竟的夢想。
“先生,該上課了。”張望之的提醒聲打斷了澓中翁對自己一生的短暫回憶。
“哦,今難得下這麼大的雪,放你們一假,盡情地在這白雪銀霜地中玩耍吧,”澓中翁看到活力充沛的眾少年,心裏也很興奮,轉頭對著張望之道,“你今也不用服侍我了,我要應著這難得的雪景,作賦一首,等明你和玉亭一起來幫我參詳參詳。”
眾弟子知道今可以在外麵玩耍,就如同囚徒遇到了大赦一般,呼叫著蜂擁衝出門外。
張望之和劉玉亭也向澓中翁道別,來到了大街上。
“難得一遇如此壯觀的雪景,不登高遠眺欣賞一番,倒是可惜了,望之你覺得呢?”劉玉亭邊走邊問。
“是啊,這可是北國冬的第一場大雪,”張望之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興奮地道,“走,玉亭,咱們邀了長信,一起去城牆上,邊賞雪邊吟詩作賦,也算不辜負了這良雪美景。”
“好主意,吟詩作賦怎能沒有美酒,既可助興又能暖暖身子。”劉玉亭也變得興致勃勃。
兩人在路上買了一壇杏花春,到了趙家大院拉著趙長信,一路上興高采烈來到長安外城的城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