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大司馬,陛下雖然被賊人刺傷流血不止,但是傷勢並非想象中的那麼嚴重,仔細檢查之後屬下發現隻是幾處刀劍外傷。經過侍醫用藥止血,已無大礙,現在正在休息,如果不出意外過不了幾日便可康複臨朝了。”太醫令在席地而坐的眾人中站起身來,向霍光稟奏。
“嗯,還要囑使眾侍醫心留意,時刻輪流值守,一旦出現意外情況也好及時醫治,”霍光對往日的回憶被打斷,聽到皇帝受傷不重,他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頭腦也因此變得靈活起來,“太官令、尚食何在?”
“下官在。”
“這幾日陛下飲食中需多加補血調養之物,你們同太醫令商量,看看怎麼能讓陛下盡快康複就是了。”
“下官遵命。”
“掖庭令何在?”
霍光不怒自威的聲音讓一直犯著瞌睡的張賀陡然清醒,站起身來道,“下官在。”
“掖庭中積有不少待罪宮人,或對陛下有所怨望,你回去後要按照名冊清點人數,有無缺失逃匿,及時上報,不得延誤遺漏。”
“下官遵命。”
霍光思考著昨晚那場重大變故後的每一項善後措施,並逐一對相應官員下達著指令。一直持續到色微明,殿中眾官才得散去,紛紛履職去了。
待眾人走後,霍光揉著疲倦的雙眼長籲了一口氣,他也顧不上撫慰整夜未睡的疲憊,毅然站起身來向著昭帝寢宮走去。
昭帝劉弗陵正躺在禦床之上,傷口隱隱作痛讓他無法安然入睡,見到霍光走了進來跪下行禮,便虛弱地道:“大司馬請起。”
“陛下的傷勢怎麼樣了?有什麼需要老臣效勞的陛下隻管開口?”霍光關切地問道。
“傷口還有些疼痛,不過已經止血,料無大礙了。”劉弗陵答道。
“罪臣該死,不能保護陛下安全,請陛下降旨責懲。”霍光誠惶誠恐地道。
“大司馬不必拘禮了,刺客非止一人,且各個武功高強,他們一股腦突然出現在宮中出其不意,顯然是蓄謀已久。敵暗我明,防不勝防,並非大司馬一人的過錯。”劉弗陵見他滿頭冒汗,想起霍光平日哪裏曾經這樣狼狽過,心下不忍,便軟語安慰著。
霍光見劉弗陵精神尚可,心下也是著實欣慰,便道:“老臣已經下令長安所有城門戒嚴,嚴查出入人員,並派出禁衛高手全城搜查,實施宵禁,諒那些賊子不久便會落網伏法。陛下還是早點休息吧,有事盡管吩咐,老臣隨時恭候陛下康複臨朝。”
“大司馬辛苦了,光已亮,朕也有些累了。”劉弗陵衝著霍光擺了擺手。
“老臣告退。”霍光識趣地及時退下。
他走出殿門,神情開始變得舒緩起來,放鬆下來的身心迫使他打了個濃濃的嗬欠,心想萬幸皇帝並無大礙,否則自己多年付出的心血就算白費了,死後也無臉再麵對先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