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弗陵待霍光走後,對著身邊的眾侍醫、宮女和黃門道:“你們也都退下吧,朕要憩一會。”
等到寢室中空無一人之後,他輕輕咳嗽了一聲,對著床幃後麵道:“舅父,出來吧,他們都已經走了。”
應著昭帝的話音隻見床頭帷幔後閃出一人,那人四十多歲,體態修長,麵目英俊,眉目之間竟和劉弗陵有著幾分相似之處。
他對著劉弗陵道:“陛下,我本已打探清楚,那幫西域刺客昨晚便要動手,準備好了羅地網就等著他們鑽進來好全部擒獲。哪知道鄧少通那惡賊,心思比我更為緊密,他盯著我,我卻不知道他一直在暗中參與了此事。不但沒能擒到其中那名關鍵人物,反而連累陛下受傷,真是愧對我那死去的妹妹了。”
“舅父言重了,沒人時喊我弗陵便可。那鄧少通是何人物,連舅父這麼好的身手都奈何不了他嗎?”劉弗陵好奇地問道。
“鄧少通的師承來曆我也不是太清楚,隻知道此人橫空出世,突然出現在江湖中以心狠手辣、武功蓋世而聞名,後來聽他做了前朝貳師將軍李廣利手下的貼身侍衛。李廣利謀立昌邑王劉髆為太子事敗後被滅族,不得已投降匈奴,那鄧少通也跟著他一起到了匈奴。沒過幾年李廣利被衛律設計,為匈奴人所冤殺,他也就漸漸地沒了消息,從此杳無音訊。”那被昭帝稱為舅父之人簡單地敘述出了他所知道的鄧少通的來曆。
“難道此事或許還和匈奴人有關?”劉弗陵聽了這話,不禁陷入沉思。
那神秘貴戚稍等了片刻,決然打斷了劉弗陵的沉思,道:“我看未必。弗陵,你別忘了,那李廣利可是昌邑王劉髆的舅父,劉髆雖已早死,但是他的兒子劉賀可是繼承了王位的,是現任的昌邑王。這鄧少通是李廣利的貼身隨從,想必當年李廣利謀立劉髆為太子時,他沒少在裏麵出過力,肯定知獲了昌邑王一族的秘聞。李廣利雖然死了,但是鄧少通到底和劉賀之間還有無聯係,這就不好了。更何況鄧少通失蹤了這麼多年到底身在何方,在幹些什麼,卻已是無從查證了。”
“哦?這事可就複雜了,原本以為咱們隻要拿到證據,就可師出有名地搬倒那幕後指使之人。現在看來,想要謀害朕的不止他一方勢力,這可如何是好?”劉弗陵變得更加憂心忡忡了。
“弗陵,你貴為子,雖然此次受傷不重,但是下大事還有不少等著你傷好之後去處置,你先安心養傷。咱們加強了戒備,那幫西域刺客一擊不中,必定心中害怕不敢再貿然出手。我雖已掌握了他們的行蹤,但是情況突然變得複雜,那名關鍵人物被鄧少通救走,隻有等待更好的時機再行捕獲。現在的關鍵是要查明鄧少通的底細,了解此事到底是和匈奴有關還是和昌邑王有關。”那神秘貴戚皺著眉,顯然在思考著下一步該如何繼續行動。
“那就有勞舅父了。”劉弗陵受傷後,又被新的謎團所困擾,這些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線索像一張蛛網一樣讓他無所適從,受到驚嚇的他顯得有點力不從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