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來,匈奴人也是為了自身利益博弈而自縛手腳了,看來短時間內車師並不會麵臨大的危機。雖然如此,烏貴和匈奴人凶殘狡詐,不定什麼時候就要對車師王不利,為了保險起見,車師王還是隨我們一同悄悄離開車師為好。隻要到了焉耆境內,和軍宿會合之後再一起尋求西域友邦相助,相信匈奴人非但不敢再對車師垂涎,反而會迫於壓力從而撤軍也未可知。”得知車師境內的匈奴軍隊分成了兩股勢力,互不相讓,張望之原本緊張的心情得到了緩解,正好順便勸涅烏帕趕到漢軍勢力範圍內,振臂高呼,以呼喚西域諸國共同對抗匈奴暴政的同心。
“我並非不願意助你們一臂之力,隻是身體老邁,再也經不起顛沛流離之苦了。更何況我若是離開了車師,國內無主,正合了烏貴那孽畜的心意,車師還不定被他鬧得烏煙瘴氣成什麼樣子呢。不定他就趁此機會自立為王,將車師徹底拖到大漢的對立麵,到時候大漢兵降臨,我族人皆要麵臨滅頂之災了。”涅烏帕出了自己心中至深的擔憂,也確實不是無稽之談。
阿摩麗和張望之見勸涅烏帕暫時撤離險地無效,隻得作罷。
好在已經得知太子軍宿早就趕赴了焉耆,幾個人這就向焉耆進發,找到軍宿和校尉鄭吉再議定行止,倒也省得在車師境內整日提心吊膽了。
“對了,父王,以前陪在我身邊的侍女依古娜你可還有印象?”阿摩麗就在辭別父王之前,突然想起了哲古塔一家人還生死未卜,希望能從父王口中獲知一些線索。
“那個和你一般大的姑娘嗎?我當然記得,你怎麼突然想到問起她來了?”涅烏帕顯然被阿摩麗的突然發問搞懵了,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哦,沒什麼,我隻是隨口問問。父王保重,我們這就出城向焉耆進發了,等找到兄長軍宿,再想辦法聯合西域諸國向匈奴施壓,爭取早日將車師境內澄清,還我族人自由。”阿摩麗從父王的語氣中猜到他對哲古塔一家的遭遇毫不知情,也就不想出實情再讓他擔心了。
兩人出了王宮,正要向城外走去,阿摩麗卻止住了腳步,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麼,道:“此次回到車師,連一整都沒待上,就又要走了,心中著實不舍。我想去以前躲避烏貴騷擾的那個石屋看看,耽誤不了多長時間,然後再出城和長信他們會合也不遲。”
“好,我陪你一同去。”張望之當然理解阿摩麗現在的心情,好不容易回到家鄉,迫於形勢又不能久待,馬上就要趕赴鄰國,心中的苦悶和遺憾可想而知。
想要去看看舊日居住的石屋,聊以慰懷,也在情理之中。
兩人辨明方向,沒走多長時間便到了那石屋的院門外。
大門上一把鏽跡斑斑的銅鎖上布滿了灰塵,昭示著這院子的主人已經好久沒回來過了。
張望之觸景生情,也頓時想起一年前那夜裏在車師王城中和烏屠斯的驚險遭遇,現在回憶起來還是有點陰森恐怖。
兩人翻牆跳進院子,到處都是片片灰蒙蒙的,顯然就和它的外觀一樣,這宅子確實像是被空置了很長時間。
正在阿摩麗感傷之際,卻聽到從屋子地下突然傳出一個聲音:“阿摩麗!是你嗎?”
那聲音雖然並不響亮,但在這寂靜黑夜中卻顯得極為清晰,聲音中所透露出來的無盡驚喜和心試探讓兩人大吃一驚,同時擺開架勢準備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