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將子的喻示和錦囊頒示交遞給鄭吉等三人之後,也不敢耽擱,第二就帶上了趙長信和張望之向著西北千裏之外的烏孫進發。
張望之在無意之中救了迪昂波之後,才知道佛教和聖火教本都是與世無爭的正統教派,都是卡多昂從中作祟,才導致西域南道的局勢變得撲朔迷離。
再加之那神秘身毒女子讓人防不勝防的致命幻術,以及她遺落的繡有浮屠的絲帕和趙慶吉從大司馬府盜出的線索正好吻合,更讓張望之印證了他以前的猜想,對這些身毒凶徒在西域南道乖張詭異行徑背後的真實意圖感到惶恐不安。
他也來不及趕回長安親自把這個訊息告訴趙慶吉和三弟,隻能以密報的形式通知二人。
知道這幾人都身有要務,鄭吉也不敢挽留,隻能略備薄酒一壇,算是臨行前為壯士送行了。
趕了十幾日的路,不知不覺間,漢使一行人已經踏入了龜茲國境內。
龜茲於烏孫人還在河西走廊遊牧時便是西域第一強國,人口以及士兵數量雙雙稱霸西域,即便被那個強大的鄰國烏孫後來居上,也改變不了其被讚譽為北道明珠的稱謂。
雖然如此,在匈奴鐵騎的威逼之下,它也不得不低下亙古昂挺的高貴頭顱,向異族的虎狼之師屈服。
大漢自從漢武時期張騫鑿空西域後,不管是出於對汗血寶馬的豔羨,還是源於斬斷匈奴右臂的戰略需要,開始層層滲透這個物產豐饒但卻危機四伏的異域寶地。
在兩大帝國的猛烈衝撞之下,它也隻能像其他西域國一樣搖擺不定,在夾縫中求得暫時的安寧罷了。
龜茲王城延城更像是鑲嵌在這顆璀璨明珠上魅力四射的寶石,散發出絢麗奪目的光彩。
城中街道縱橫,店鋪林立,
雖然其北麵的鄰國烏孫正麵臨著一場與匈奴即將決定生死的惡戰,卻並不影響延城一派車水馬龍、門庭若市的繁華景象。
龜茲王絳賓聞聽大漢出使烏孫的使團經過王城,當然不敢怠慢,在王宮中大擺宴席款待漢使,以示對大漢的崇敬之情。
“漢使千辛萬苦遠道而來,一定累壞了吧?此地距烏孫王城赤穀城隻有七八的路程了,漢使若是不嫌棄延城蕭瑟敝陋,就請在此多休息幾日,以龜茲歌舞佐酒助興,既能疏解一路上的疲乏困頓,也可領略一番我們這裏的異域風情。”龜茲王絳賓二十多歲年紀,長相斯文,起話來也是彬彬有禮,竟然不像是不化之地的異域藩王,而與一個普通的大漢子民幾無二致。
“龜茲王的美意本使節心領了。隻是烏孫形勢緊急,與匈奴鐵騎的大戰一觸即發,我大漢和烏孫是多年的盟友,再加之解憂公主遠嫁烏孫已二十餘載,不知現在過得如何,大漢皇室十分惦念。所以大漢子特派本使臣日夜兼程前往烏孫商討對匈奴的作戰事宜,豈敢因私廢公,耽誤了軍情大事。”常惠匆匆趕路就為了早一到達赤穀城,好與烏孫共商討伐匈奴的大計,當然婉拒了絳賓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