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動了腦力破陣,回來又遇見令她有些煩心的事物,葉知秋覺得自己累得慌。
索性的不再去深想這些事情,褪了鞋襪直接躺上了床。
當然,她可沒忘了把門窗都拉上,連簾幕都沒放過,將窗戶遮了個嚴實。黑黢黢的屋子裏葉知秋躺於床榻之上,一雙在黑暗中顯得極其明亮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天花板。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讓她都有些喘不過氣來。罷了,如今就先休息吧,不去管這些事情了。
遂合上眼睛,沉沉地睡去了。
這一覺,倒是睡得長久。天際上的太陽,從邊緣角落直接從地平線滑落墜入黑夜。晚霞都沒來得及綻放,便被墨色吞噬個徹底,窗外有些微涼的夜風,稀稀疏疏的吹進了房間裏。
葉知秋在睡夢中感覺到有點涼,往裏麵挪了挪,裹緊了被褥繼續睡去。
又過了一刻鍾,外麵寒風更甚,葉知秋實在是被冷醒了才起了床。從床上摸黑起來從自己的包裹裏拿出來了一件大氅,披在了身上挪到窗口。
將藏青色的簾幕拉開,看著外麵不知何時已經升起的皎潔月亮,有些感慨。
她還以為在這情花穀中就再也不會見到什麼陽光月色了呢,沒想到竟還是能遇見,倒也數她幸運了。
“這古代的月色,我倒也是第一次仔仔細細的來看。確實……就感覺和現代的不太一樣呢,感覺要白一點,亮一點,就像是個孩子,狡黠;又似處子,嫻靜。”
葉知秋拿起邊上的花箋,摸出一支蘸了墨的狼毫在上麵書書寫寫。
這第一次在這裏看月亮,還是值得紀念呢……
晴藍色的大氅在月光下顯得有些無力的蒼白,看起來像是一件白色的大氅。
“你倒是有閑情逸致,在這裏看月亮。今天叫你等我,你都先跑了。”窗口下傳來的聲音,倒是把正在集中精力賞月的葉知秋嚇了一跳,低頭看去,就看見窗台下瑤華頂著一臉嘻哈的笑臉站在那裏。
“你怎麼老是招呼都不打就跑出來嚇人?”葉知秋瞅了他一眼,繼續在花箋上書寫著她的東西。
“那要是我跟你打了招呼,不是更可怕嗎?”瑤華喃喃了兩句,雙手在葉知秋的框台上一撐,就徑直地翻了進來。搞得葉知秋是哭笑不得,“我說你,半夜翻春閨少女的窗子做得比吃飯還熟練,看來是沒少做啊。”
一句話直接將瑤華堵在那裏半天回不了神,良久才聽得怒吼。“蠢女人,你什麼意思!”開玩笑,他都在這崖底都呆了四年了,哪有什麼機會翻什麼春閨少女的窗戶。
“哦?這麼說,你心裏還是渴望有這樣做的機會咯?”葉知秋揶揄的笑著看了他一眼,這臭小子。
瑤華現在真是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他剛剛想著想著居然就把想法說出來了……真是,簡直丟臉到家了。
“嗬嗬,你這臭小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啊!”
葉知秋一巴掌招呼到了他的腦袋上,直拍的瑤華回不了神。“你這蠢女人,打人很好玩兒是吧!”對著瑤華怒瞪向她的眼,葉知秋毫不在意,畢竟真的是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你們這裏是每天都能看見月亮嗎?”葉知秋也不想再和他說些不沾邊的東西了,狀似無聊地扯話題一樣跟瑤華聊起了這個月亮啊問題。
“啊,是啊。幾乎是每天都能看見,但是有的時候烏雲蔽月,星軌錯移就會看不見。這情花穀本就是光線匱乏,要是再連月光都沒有,估計是這裏的樹木都要死完了。”
瑤華看了看站在窗邊若有所思的葉知秋,緩緩而道,這個月光對於情花穀來說,可是至關重要的。
若是連月光都沒了,那這裏的植物還活個什麼勁兒?
葉知秋轉過頭看向外麵的樹林草木,眼神漸漸變得深邃。這裏,或許是個好地方,她葉知秋或許從來都不是一個正直良善之人,這裏將成為她的第一塊墊腳石。
在這裏,她將向強者這個階梯邁出第一步,她需要力量,並願為之不折手段。
“先教我武功吧,不然我怕是連藥材都磨不好。”葉知秋驀地冒出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語,瑤華愣怔了一下子,隨即猶疑的點了點頭,而這一舉動更是讓葉知秋確信心裏的那個念頭。
瑤華一定把她就是秋疏影女兒的事情跟玉生煙說了,並且收到了來自後者的警告。
以小筆記上玉生煙對於秋疏影的姐妹情重視程度,她一定不會虧待自己,反而還會對自己越來越好。所以,按理上來說她現在不論提出什麼要求,隻要不會太過分,瑤華都一定會答應。
隻因為玉生煙那邊對他下了死命令,而且,從瑤華的言行舉止來看。他好像對自己那個素未謀麵的娘親有著來自本能的懼怕,這……倒是便宜了她。
她心裏這些不為人知的小算盤,聽起來著實令人不齒。但是,卻也是在江湖上不得不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