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沒有米,晚飯都是打來的野味。鳳三十進來送晚餐時,端著一碗新煮的瘦肉粥和一些剛烤好的兔肉。笑嘻嘻的道,“小姐,這粥可是少爺親自煮的,我啊長這麼大,還頭一次看到少爺做飯。也不知道……”能吃不能吃。
在收到絡千翔警告的眼神後,嘻笑著飛快跑了出去。絡千翔的臉不知道是被火光烤的還是怎麼的,反正很不自然。
他將肉粥遞到她手上,“嚐嚐,少吃點。”白無憂接到手裏,用好看的鳳眸盯著他,“你做的?”
“嗯,本少爺做的東西你不敢吃?”絡千翔將眉毛一挑,又向火堆裏扔了幾塊木頭。第一次給人做東西吃,她這樣子好像是在挑剔。
白無憂此時才看到那竄起來的火苗,明明已經燒到帳篷頂,可帳篷卻安然無恙,看來這帳篷是防火的。
“有什麼不敢的。”白無憂說出大話後,又仔細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瘦肉粥,肉塊切得很細很均勻,而且聞起來還很香。不過她還是不敢對絡千翔的第一次手藝抱太大希望。蹙著黛眉,拿著小勺好半天才嚐了一小口。
柔軟香濃的味道在唇齒間漫溢開來,她的眉頭慢慢舒緩開,原本以為絡千翔第一次做的東西肯定難以下咽,沒想到味道會這麼好,讓她大大的吃驚了一把。
“好吃就多吃點。”對於她剛於那種赴死的表情,絡千翔隻是寵溺地看著。直到她喝了一碗下去,才過來扶著她躺下,自己走到一旁拿起一塊烤肉慢慢吃。
明滅的火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黯淡了他白日裏舒朗的五官,此時仿佛與他身上的黑衣漸成一色。白無憂有些恍惚,絡千翔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絡千翔,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她似入了神,竟直接說了出來。
那邊啃肉的動作一慢,又繼續優雅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直到一塊烤肉下肚,他才用深邃的目光望過來,似透過千萬年的波光,“輕暖,你問倒我了。評論一個人到底如何,好像問的不應該是他本人。”
白無憂盈盈的笑了一下,背過身去不再理她。火光映在帳篷上的陰影時高時低,身後是他悠悠的呼吸,和火堆裏燒著了的木頭發出的畢剝聲。
山間的風呼嘯著衝過帳篷,她覺得有冷風竄進來,緊了緊毛毯,才想起身後的絡千翔怎麼還不睡。
“千翔,你不睡嗎?”
“嗯,一會就睡。”
她起身環顧了一下帳篷內,貌似隻有自己身下的這一塊獸皮。暗自躊躇了半天,還是大方的說,“要不……你也過來睡。”
他抬頭,目光深沉,卻又明亮,似劃破黑暗的第一顆啟明星。白無憂的心一慌,他幹嘛那麼看她。
“好。”他身形一動,人已經落到她身後。伸手環住她的腰,拉著她一起躺下。“那今晚我們就一起睡。”
白無憂的臉一紅,覺得這個時候若是反駁,就是自己在心虛,隻當沒聽見。耳邊是他有力的心跳聲,好像這心跳已經遮蓋住了外麵冬日裏冷風的呼嘯聲。
絡千翔將毛毯搭在兩人身上,他身上的竹香配上她身上淡淡的處子幽香,氣氛一時有些曖昧。
他的呼吸落到她頭頂,她在他懷裏一動也不敢動。忽然,他輕輕的吻了她臉頰一下,說了聲睡吧!
然後他的呼吸便綿長起來,過了好久,她也睡去。
第二日再起來時,伸手一摸,身旁已經冰涼。帳篷裏的火燃得正旺,她起身後,將毛毯整齊疊好。
絡千翔正好進來,手裏同樣是一碗瘦肉粥,還有幾串烤魚。吃了早飯,白無憂站了起來。“千翔,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