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自舟去書院要做的事不會和父親明言,便隨意嗯了聲。哪知,膽的袁父,一聽他這話,立即提醒:“曾少爺是曾進士的兒子,你……”
父親到底隻是個秀才,見識太短了些,袁自舟一麵感慨,一麵道:“爹放心,我知道分寸的。聖朝的進士便是不多,也有萬千之數。探花郎,百年來加起來不過三十餘位。便是不看虛名隻論官場,曾家也無甚可懼的。我的師座沈閣老門下隨便一位弟子,都能讓曾家俯首。”
袁父猶不放心,因道:“你的親事很快就到了,與曾少爺便是來往,統共也沒幾個月了,沒什麼不得忍的。”
“爹的我都懂。”
再次重申之際,袁自舟已麵露不悅,袁父立即不話了。
袁自舟有自信,便是他和師妹的私情鬧到金鑾殿,也沒什麼大不了。曾興平放出的那些流言沒有意義不,還讓很知道內情的人紛紛指責曾興平,他樂得看曾興平跳進自己挖的坑裏。醜角的蹦躂,他有興趣就看兩眼,沒興趣把人踹開便是。
袁自舟一直不曾放下,是南湖書院,是傅振羽。念著過去三年的師徒情分上,袁自舟不止一次的想過,等他有能力的時候,照拂傅家一二,隻要傅振羽不出幺蛾子。
不知怎的,他有種直覺,傅振羽不整點事,那便不是傅振羽了。
是的,他一向喜歡用實力話,但對上傅振羽,他隻能用直覺。共處三年,他自認對傅振羽很了解。但是越了解,發現越不了解傅振羽。連他都推斷不出傅振羽可能做什麼,再加上傅振羽的本領,袁自舟想,傅振羽真的是是個很厲害、很特殊的女人,厲害得讓人害怕。
是的,害怕。
但要他相信傅振羽能怎樣怎樣,他也是不信的。袁自舟認為自己的決定沒有錯,隻是,需要做點什麼,讓這個決定絕對的正確。
南湖書院的人,除了倉子堅和傅振羽,其他人他都很了解。
除了他,中進士可能性最大的,便是那個執拗的韓末。他略施手段,讓韓家陷入經濟困境,引韓母準備賣女養兒。又偶然遇見周啟,給周啟透露風聲。周啟必定會轉達他的話,在他轉達之後兩種結果,一是南湖書院沒人信,沒人在意,他便安穩了。
最糟糕的情況,便是另外一種可能。南湖書院惱了,攆了周啟,這就意味著,把他也記恨上了。那麼,他就隻能繼續往下,把南湖書院弄關門,剪斷傅振羽的翅膀,讓她不能撲騰!
現在,周啟出來了,卻不是最糟糕的情況。最糟糕的,卻是傅振羽要折騰。是聽講課,他和倉子堅的觀點一樣,十成是要去教喬增枝。但他又想,這是傅振羽當著周啟的麵的,也有可能是她發現自己一直在關注她,關注這南湖書院,故意給自己聽來試探自己的。
然而,就在剛才,他準備選擇堅信傅振羽鬧不出什麼幺蛾子的時候,忽然想起一件事。傅振羽不能做女夫子不假,卻並非不能像教自己那樣,暗戳戳地做個夫子,教幾個進士出來,再來對付自己。到那時,他一定會很被動。
決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袁自舟這才打定主意,準備去找曾山長。因為曾山長,會是個很好的合作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