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間教舍,隔著一堵牆,便是倉子堅曾住的青石院。這樣一來,傅振羽完全在倉子堅的保護之下。
傅振羽別的意見沒有,隻覺得她和倉子堅鎖在一個院子裏怪怪的,便問倉子堅:“為何不將二師兄也收進來?”
倉子堅完全沒有一絲私心的模樣,認真道:“不能把柳老一個丟下。況且,以後會有新的夫子進來。等人來了,將青石院化到前院,再讓文舉進來不遲。我比文舉仔細,是以,暫時由我來守護師弟。”
最後那個論據,傅振羽和錢文舉都無從反駁。錢文舉本質是個大大咧咧、較真的男孩子,實在不適合守門人這個角色。錢文舉十分自知,直接道:“那我聽大師兄的。”
倉子堅便看向傅振羽。
傅振羽還能怎樣?隻好道:“我也聽大師兄的。”
完,傅振羽眼不錯地望著倉子堅,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不同,結果,什麼都沒看出來。
她看不出來倉子堅的想法,倉子堅能看出來她的。長舒一口氣,倉子堅暗讚自己的機敏。
他的私心,一定是建立在有益的基礎上。為防傅振羽真看出來些什麼,倉子堅主動詢問:“這些俗事定下後,你還有什麼要的麼?”
傅振羽立即回神,繼續掏材料,分發給兩位師兄,高聲宣布:“今晚,是我們南湖書院三大管事,第一次管理層會晤,議題便是《南湖助學》。”
傅振羽的助學方案,從老六韓末入學的那起就在折騰,隻可惜,一直未被認可。確切地,是不被需要者韓末認可。其他人不需要,這個方案便一直擱淺著。傅振羽下午整理了下,根據甲乙雙方做了細則區分,又做了賬目目錄,這會兒都抱了過來。
這一次,涉及到錢文舉收徒,他第一個開始翻閱。涉及銀錢,錢文舉自打開始看,便看的十分仔細,對得起他那賬房、兼職財務總監的身份。
倉子堅不一樣了。
他先是不急不忙地打開了另一份,略過相關金額,直接看重點詞彙,便比錢文舉先合上卷宗,對傅振羽道:“你這法子,倒不是不行。但因所謂的書生意氣,實施起來不容易。”
傅振羽不認可這個觀點,她道:“恰恰相反,應該很容易。因為,我要助的,本就不是擁有那種意氣的人。能撇下成見,真正向學的人,便可助。就是今,我一樣認為袁自舟乃有才之人。我錯的是,隻看到他有才,沒看到他缺仁心。”
看著坦然自若,侃侃而談的傅振羽,倉子堅脫口而出:“原來你真的隻當袁自舟是徒弟。”
傅振羽佯裝生氣,叉腰道:“大師兄才知道啊!”
後知後覺明白自己了什麼的倉子堅,發現自己的想法,較兩個月前變了極多。但自己的師妹還是那個師妹,變的,是他自己的想法。從一開始,就是自己錯怪了師妹?
倉子堅陷入沉思。
傅振羽見他眉目間一片凝重,忙道:“大師兄,別誤會,我是開玩笑的——”
“你的確在開玩笑!”錢文舉難得一見的嚴肅,截斷了傅振羽的話,揚起手中的助學方案,道,“你這麼助學,穩賠不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