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詠言沒想這麼多,隻問邢娘子:“傅姑娘要出門,你跟著就是,來回母親做什麼?”
邢娘子的重任在於保護,不在於後宅的曲曲折折,聞言道:“傅姑娘夫人是長輩,是女主人,來和夫人一聲,是規矩。”
假規矩!
上一次出門讓邢娘子過來,方夫人還沒這感受,這會兒守著次子,她登時想多了,直接懟:“她自己怎麼不來?怕冷不成!”
邢娘子是養著給未來世子夫人用的,若和方夫人關係親睦,未來世子夫人定然是不收的。加上她的特殊出身,顧家養她,真的是當女侍衛來養的。耿直,是她的第一任務。
“回夫人,傅姑娘很怕冷,但人也來了,就在外頭候著呢,怕氣著夫人沒進來。”
顧詠言一聽就急了:“外頭那麼冷,還不快去把人帶進來!哎呦,算了,我去吧。”
顧詠言就這麼風風火火地丟下一屋子人,去接傅振羽。
遠遠地望見傅振羽袖著手,很沒什麼樣子的地縮在寒風鄭這樣的畫麵若是被大師伯瞧見了——顧詠言一個激靈,上前非拉著傅振羽進屋不可。
“放手,我自己走進去。”
不想同他拉拉扯扯的,傅振羽硬著頭皮跟他進了回事堂,乖乖見禮,和方夫人再次了出門的事,隻比邢娘子得細致一些:“數月前,在開封府結識了工部主事郭丞郭大人,有過開新科的事。這次進京,大師兄把寫好的教本交給我,讓我和郭大人商議下細節。”
傅振羽落落大方地著,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若是旁人,也不會意識到這有什麼不妥,方夫人不同。她出身書香門第,家裏有族學,上課所用的書籍,都是請了大儒一同製定的。至於女學的教本,則是請了有名的大家推薦的書籍,還沒有自編的書籍出現。
自編教本這樣的大事,先不南湖書院那個所謂的“大師兄”夠不夠格,便他把事委托給一個姑娘家,這就很不靠譜!
心中如是作想,方夫人一臉狐疑地問:“這樣的事,由我兒去做,不是不比你合適,怎叫你來做了?”
我去,大意了!
是啊,自家和顧詠言比,定然顧詠言更合適。但事實上,大師兄都是拖,教科書是她寫的。
現在,怎麼圓?
傅振羽看向顧詠言,卻發現顧詠言問在看她。兩人麵麵相窺,卻都想不出什麼借口。
“啪”的一聲,隻見方夫人拍案,嚴聲怒喝:“你們兩個瞞著我什麼事,還不從實招來!”
傅振羽和顧詠言再次眉來眼去了一會兒,隻聽傅振羽問顧詠言:“你確定哦?”
顧詠言頷首,看了方夫人一眼,以不容置喙的口吻,:“確定,她是我娘。她若不可信,這世上便沒我可信之人了。”
“別給我帶高帽子,不好使!”
方夫人口內嗔著兒子,嘴角卻因為兒子的話,微微翹起。
傅振羽瞧見,便道:“煩就請夫人摒退左右!”
一副合盤托出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