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我呢!”鎮遠侯恨鐵不成鋼地,又道,“朝堂上那些話多的禦史和閣老,得比這,哦,沒你這狠,但是加起來絕對比這個傷人。看,我都寬宏大量地讓他們活碰亂跳到現在,對你個無依無靠的孩子,定然就更寬容了!姑娘那裏則不然。”
鎮遠候一頓咆哮,咆哮過後,卻不姑娘那裏要怎樣了,吊著倉子堅。
倉子堅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起身告辭:“運河兩岸風光秀麗,民俗風情與京城迥異,侯爺慢慢欣賞。我有些暈船,先回房了。”
兩岸風光確實不錯,但是鎮遠侯不是個欣賞美景的人,倉子堅也不是暈船的人——再了,暈船回房,你去傅振羽的房間幹嘛?
倉子堅在傅振羽的嘟囔聲中,賴在她那裏,複述了鎮遠侯的話,末了問道:“鎮遠侯的話,你是怎麼想的?”
問過之後,倉子堅做好了傅振羽不理他的準備,打算把自己的觀點了。結果,卻見自家師妹非常急切地表達了自己的不滿:“人家都對你表露了善意,你幹嘛不接?”
疑惑了一息,倉子堅恍然。
他問的是鎮遠侯的“話”,師妹卻自然而然從中體會到鎮遠侯待自己突如其來的溫厚,回答的是針對鎮遠侯“的話”。
完全不相幹的話題,卻讓倉子堅那顆還惱著的心,立即滾燙。便是氣惱自己,師妹還是最關心自己的事。這樣的師妹,他不抓住,不是傻子嗎?
倉子堅毫不猶豫靠近傅振羽,眸子和心一樣的滾燙。
傅振羽很怕他這樣的眼神,自然後躲。
船就這麼大,船艙更是有限。
不等她徒無處可退,已被倉子堅緊緊抱在懷裏,繼續著昨晚馬車裏未完成的擁抱。同時,倉子堅還在傅振羽耳畔低喃:“你真好。”
“大師兄你不要這樣,快點放開我。”
傅振羽本能地抗拒著,但是怕人聽見,聲音弱得很,落在倉子堅耳朵裏,便成了欲拒還迎。想著傅振羽對自己的縱容,倉子堅耍賴:“不放!鎮遠侯的不對,師妹若是介意我話的方式,一定會像今這樣懲罰我的。孔雀開屏能不能吸引心上人不好,反叫一群不相幹的人圍了上來,我不學。”
傅振羽這才後知後覺地認識到,倉子堅根本就不是來找她鎮遠侯的事。
當然,在鎮遠侯和倉子堅之間,她心底更認可倉子堅的話,也認可他的所作所為。不就毒舌了一點嘛,自己不那麼在意,就還好?反觀很會“哄”媳婦的鎮遠侯,不僅把媳婦娶了回去,還納了一堆美妾,那才討厭呢。
如是作想,傅振羽放棄了掙紮,道:“我又不會跑,頂多氣你兩便罷了。大師兄,把精力放在你要做的事上吧!”
“我知道。”擁著傅振羽的倉子堅,隻覺各種滿足,對比先前的鬱卒,倉子堅低了頭,“有了聖言,再有鎮遠侯的扶持,你獨自接管南湖書院已不成問題。祖父和父親的事,也是李氏宗族內部出了問題。我已經和梁大人好,七月便回濟寧,從家族開始,重歸朝堂。”
如今已是五月中,也就是,大師兄隻會陪自己一兩個月,而後,她將獨自掌管書院——這樣的事,傅振羽沒有想象中的興奮,更多的是慌亂。
“七月什麼時候走?什麼時候回來?還有,你和我爹娘那樣的話,是因為還沒準備好,就強行去做,有危險,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