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振羽沒寂寞過,不懂顧夫人怎麼就突然變了態度,但聽到王媽媽這話,她立即警覺起來。時下就行認義母,但她心中的母親,是那個嚴厲卻又溫馨的老媽。傅林氏現在這樣挺好,她不需要做個孝女去配合。再加一個,她是斷不能接收的。
為杜絕顧夫人這個操作,傅振羽暼了王媽媽一眼,不滿道:“我娘雖然沒本事還笨,但我有娘。”
壓根就沒這心思的顧夫人,佯怒:“你想當我閨女,我還不樂意呢!”
那就好,傅振羽鬆了口氣。顧夫人看的分明,再也忍不住,一巴掌過去,拍向傅振羽的後腦勺,怒道:“我就這麼招人嫌?”
“夫人要我喜歡特別喜歡你麼?”
顧夫人沒這需求,但見傅振羽兩眼放光,假意承認:“自然想的。”
“我開個女子書院,夫人幫我管著唄。”
完全一副孩子要吃糖、你給我糖我就高興的口吻。顧夫人徹底無言,益發堅定好好教一教傅振羽的心思。當即飯也沒興趣吃了,帶傅振羽進城大采購。
傅振羽不想去,便讓周嫂子報給倉子堅。哪知,倉子堅喚來蘇大娘,又從公賬上取了一百兩現銀、二百兩銀票,連人帶錢都送來,還對顧夫人道:“勞夫人費心,隻這開銷,傅家自己出就好。”
傅振羽因他和自己觀點一致,心情很好,便決定進城玩一玩,因問倉子堅:“書院還有十幾個孩子,又有七八個匠人,蘇大娘跟我走了,你們的午飯怎麼辦?”
顧夫人這才知道南湖書院缺人缺到什麼地步,盤算了下時間,留下用了中飯,才帶著傅振羽蘇大娘離開。二人同乘,顧夫人把思考了一頓飯的話,了出來:“你太缺使喚的人了,我賣你幾個使喚的人吧。”
不送,賣,顧夫人已經略有心得了。可心得還不夠,因為傅振羽連這個都拒絕。
“不必麻煩夫人,大師兄正在給我找,我很快就有人使喚了。”傅振羽如是篤定地道。
顧夫人沒有因為被拒絕而不舒服,隻對傅振羽這態度不滿,因道:“這是女人家該做的事,怎能讓男人來做!”
這就是被思想束縛的女子啊!傅振羽沒有舊話重提,而是道:“事情隻有能力之分,哪來的性別之見?大師兄能做,且比我做得好,為何不能做?”
“能是能,隻這樣一來,你事事依賴於他,在家裏便沒了自己的位置,他便不把你當回事。”
顧夫人以過來人的經驗,語重心長規勸。她家不就這樣麼?從前夫婿需要她的時候,兩口子就過的很好。眼下沒她也可以,她才輕巧了兩年,就出這幺蛾子。
顧夫人是好心,傅振羽卻不領情。
實話,她也怕倉子堅像另外一個袁自舟。便是怕,也不能因此去這樣防備,而要時刻強大自己,便是真有了那樣一日,自己也沒什麼好怕的。換言之,便是真有那麼一日,眼下不得更要使喚嗎?
傅振羽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便道:“換個角度講,我什麼都做了,他不知各種艱辛,又怎會珍惜?不若他自己做了,知道不易是一件,他努力照顧好我,又在我爹娘跟前用盡心思,才能娶回家的妻子,便更加珍惜了啊。反之,我若是輕而易舉地付出,就會像袁自舟那樣,根本不念我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