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振羽的表情,倉子堅看在眼裏。
來之前他就想好辭了,陪傅振羽一起去找韓末,商議讓韓末回南湖教書的事。可現在,見傅振羽這樣,他便當著童掌櫃的麵,直接道:“你一個人在城裏,我不放心。”
那曖昧親昵的語氣,童掌櫃聽在耳裏,心中一慌,看向傅振羽。
傅振羽麵露貨真價實的驚訝。
這麼直來直往的大師兄,她也是第一次見。
“倉先生——”
童掌櫃喚人,想的話,卻在倉子堅那冰冷的眼神中,吞入腹中,改口:“酒樓的後宅,要不要加蓋一些?一則,省得你們進城住外頭。二來,當先生有事不在之際,姑娘又要進城辦事時,住酒樓更可靠一些。”
從前倉子堅也時常有離開的時候,隻不過一次頂多十半個月的。那十半個月的,傅振羽若是有急事,傅山長便會陪同。但傅山長在的時候,傅振羽顧忌太多。後來,便養成一個習慣,倉子堅不在,她便不出門,包括月底結賬。
是以,童掌櫃這話雖然有點越界,但從一個合格下屬的角度去,給出一些合理的建議,也不算超很多。但倉子堅自打明確心思後,要多敏感有多敏感。
他認識傅振羽時,傅振羽已經八歲。而童掌櫃,卻是在傅振羽六歲就認識了她。十年一起謀生,童掌櫃從少年長到最初的憐憫,對傅振羽一丁點意思都沒有,他是不信的。頂多,童掌櫃有自知,同喬增枝一樣,不去做那非分之想,但不代表他沒這心思。
是以,交給童掌櫃,就等於交給了一隻表麵溫柔乖巧的狼,倉子堅就是這麼認為的,才堅持趕了過來。
傅振羽不這麼認為童掌櫃。
喬增枝那是少年明白著把愛慕之意寫在臉上,比倉子堅都直接,傅振羽才看出來的。童掌櫃這裏,任何情緒都不表露,傅振羽當他是同事,平等對待不,還哄著他情緒,怎麼看怎麼不似那種關係。她聽了童掌櫃這話,覺得沒必要浪費那銀子,有那銀子,還不如去生財呢!
“很是不必。”傅振羽腦筋一轉,對百般不放心的倉子堅道,“大師兄,你在城裏置座宅子,我進城時住著,可好?”
“好。”
其實不是好,是很好,非常好,倉子堅一臉燦笑地應了。臉上明媚的笑容,險些閃瞎了傅振羽和童掌櫃。童掌櫃自愧弗如,傅振羽則第一次覺得,嫁給倉子堅第一條好處,起碼顏值足足的啊!
“大師兄,少在外頭這麼笑,會招蜂引蝶。”
我笑了嗎?
倉子堅下意識地摸了摸嘴角。
真的揚起來了。
確認過這個事實後,以為自己再也不會笑的倉子堅,心底湧出無數感慨,全化作一個動作,把他認為醋意橫生的傅振羽,摟在懷裏,呢喃:“沒有你,我不會這麼笑。”
傅振羽沒有感動,而是大寫的懵。
她剛剛,好像,沒做什麼吧?不就是看見大師兄心裏不高興,擺了個臉色,然後又因為心疼錢,想著等自己嫁人了,也是要有個自己的窩,就讓大師兄買個房子。然後大師兄忽然很感動地笑了,她覺得笑起來的大師兄太誘人,連她這平靜如波的人都動心了,就要心外麵的花花草草了,就提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