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知府聽出她的得意。
那女學,便真的是狼窩,他的夫人,怕也是心甘情願地跳進去的。
這一次,章知府看破而不點破,道:“那個傅姑娘,年紀雖不大,卻也知輕重。我瞧著,南湖書院在她手裏三五年,興許能脫胎換骨。”
一聽三五年,顧夫人不幹了,她:“怎就那麼久了?要我看,頂多兩年,南湖書院不比四大書院差什麼!裏頭的孩子,各個都是好的。你從前不是,窮饒孩子早當家,他們是否優秀難,但一定都是努力的。比起四大書院的人,他們隻好不會差的。”
章知府無奈道:“我沒孩子們不好。隻是這書院的排名,都是靠進士、舉人、秀才三類饒數目,堆積起來的。那些孩子便是再好,最快也是明年過縣試、府試,年終過院試,趕不上鄉試了。如此一來,南湖書院在秀才的數目上取勝,舉人和進士,卻是不能了。”
他所的三五年,並非妄言。
顧夫人也不是那胡攪蠻纏之人,聽了這樣的話,感慨道:“哎,怪不得那孩子不急,這事啊,還真是急不來的事。”
妻子的失落,撲麵而來。近一年來,章知府哄妾侍哄得很有心得,完全下意識地想轍,主意也就脫口而出:“書院排名不好改,影響力卻可以變,我可以主持一場書院大比。隻要南湖書院能在一眾書院中脫穎而出,便是沒有名次,也能廣為人知。”
“這主意好!但實話,不是我們想不到,我們想到了,也辦不到,隻有老爺才行的。”顧夫人為自己、為傅振羽辯解的同時,認可著章知府目前的能力。
沒有吹噓,沒有仰慕,隻是平凡、這樣實打實的著實在話,章知府整個人都無比放鬆。然而,時間過得好快,茶盡,點心下腹,顧夫人再一次攆人:“今日叫老大的喜事耽擱了,往日這會兒我已睡下了,萬不能再留老爺了。”
自那老妾進府,顧夫人和章知府便不在同眠。
起初是章知府不來,後來是顧夫人不願。她都這般歲數了,又是這樣的情景失去的夫婿,顧夫人對雲雨之事,徹底沒了興趣。
可章知府也已知命,便是在楊氏那裏,也是真睡覺。
章知府不想走,卻不得不走。
顧夫融三次攆人,理所當然地:“楊氏那裏還等著你呢。”
再想留,男饒麵子,激得章知府離去。
章知府離開後,王媽媽氣得不行,不顧主仆身份,抱怨起顧夫人來:“老爺那般想留下,奴婢都看出來了,偏夫人還一門心思攆人——”
“這一年沒他,我過得也很好。既如此,我為何要委屈自己?快別這無趣的事,你明日一早就去趟南湖書院,給傅丫頭送信,把老爺方才的話,都告訴她。”
心有不忿的章知府,本想去書房對付一宿,哪知在主院門口撞上楊氏的貼身婢女。妾侍的下人,跑到主母院子跟前守著,成何體統!
章知府一言不發地去了楊氏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