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後,傅振羽當著李子堅的麵,吩咐蘇媽媽:“炕停了吧。”
李子堅窺著妻子含春的俏臉,仔細回憶了下昨晚的情事,發現並無不妥之處,便道:“用不了多少柴火,不必如此節儉。”
傅振羽道:“不管是柴還是炭都燒不全,那味兒不好,能少燒就少燒吧。”
眼下雖冷,卻也不是不能忍,幹嘛這麼早就弄一屋子一氧化碳?
李子堅聽罷,主意很快就到嘴邊:“那就白日停火,開窗透氣,晚間涼了後再燒。如此一來,什麼都不耽擱。”
傅振羽聽懂他的未盡之語,差點讓自己的口水嗆死。
李家的人脈雖多,傅振羽的記憶性不差,記得極好,讓她覺得痛苦的是裏頭姻親關係。
以今日要拜訪的梁家為例,她能記得梁家所有的人,老爺子梁蒿,祖籍山東德州,今年五十有五,是李子堅祖父門下之人;其妻李氏,出自濟寧虞城李氏,同李子堅無親戚關係;梁蒿長子梁柏,今年三十二,乃上一科的庶吉士,已散館外放江南做知縣,其妻鄭氏,是京郊密雲人;次子梁鬆,比李子堅大三歲,還在國子監裏混著;二奶奶李氏,是李子堅已出五服的堂姐。
還有其他人,不一一概述。
這些簡單的人物信息,傅振羽記得清清楚楚,可李子堅:“論起來,梁伯父和鎮遠侯也是姻親。”
傅振羽隻覺一陣旋地轉,抓著李子堅追問:“鎮遠侯府嫡庶一籮筐不,各自婚嫁,再加上姻親、姻親的姻親,不用全都捋清吧?”
李子堅道:“這個關係還是要知道的,其實很簡單的。梁家大嫂子的親妹,嫁給了永安候嫡次子;她大嫂韓氏的親妹妹,便是鎮遠侯世子夫人。”
“一點兒都不簡單!”傅振羽哀嚎。
“這哪裏難了?”李子堅真心不懂,舉了最簡單的例子,“永安侯府請客,梁大嫂去妹妹婆家做客,簡單吧?”
傅振羽點頭。
李子堅又道:“鎮遠侯世子夫人,要去姐姐家做客,不難吧?”
不難,傅振羽自己還道:“一個去大房找姐姐,一個去二房找妹妹。”
李子堅又道:“是這樣沒錯,但你可以站在永安候夫饒位置來看。一個是大兒媳婦的娘家人,一個是二兒媳婦的娘家人,她和鄭家、韓家是直接姻親,同梁家、顧家是間接姻親。顧家和兩家,是間接的間接,但也是姻親。”
傅振羽感覺自己有點懂了,隻是感覺,隻是有點而已。想了想,傅振羽道:“是這樣的,我覺得自己一時半刻弄不懂這些。裝也裝不來,幹脆直接告訴別人我弄不懂這些,怎麼樣?”
“做你自己就好。”
有李子堅這句話,傅振羽徹底放下心來。及至梁家,傅振羽奉上自己帶來的禮物,又收了梁夫人和二奶奶的新婚賀禮後,開始話家常。令人欣慰的是,梁夫人是個很溫和的人,沒提這些事;二奶奶又是李家人,就更好相處了。得知兩口昨日下午入城,今日就來串門,吃過午飯,梁大人就催兩口子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