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這般想法,大老太爺才應了下來。
而今想來,便是李子堅的一招以退為進,讓他徒無路可退,滿盤皆輸!這個侄兒,果然和他爹一樣,都是極狠之人!可這麼多年了,大老太爺也已習慣了父親兄弟的狠厲,侄兒這點子打鬧,他受得住。
對比之下,宗房就惡心了。上上下下沒一個出息的,就隻會啃他們這一房頭的肉,吸他們的血。而族長拿捏的,不過是他當年犯下的過錯罷了。
氣憤到了極點,躲了這兩年的大老太爺,忽然有了主意。當即收拾不滿,直接對族長道:“確實是件喜事,這是我弟弟的頭一個孫子,趕不上洗三就罷了,滿月定是要親自到場的。五堂兄這裏,或是別個,有需要帶禮的,隻管讓人送來,我順路帶進京。”
讀書不多、花花腸子不少的族長,一下就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惱,反而一臉善意地提醒:“固侄兒那裏,不喜見十一弟你呢。”
他不惱,大老太爺更不惱,渾然不在意道:“我是他親伯父,隻要他還做官,就得敬著我。再了,我是他親伯父,又有什麼話是爺倆不能透的呢?”
族長對李子堅不如大老太爺熟,聞言色變。
大老太爺抓住機會,和太老太太兩個一商議,大老太太道:“草場胡同那裏,我還有座四進的陪嫁宅子。恰我妹子前日來信,她們家八月也要進京。待老二和朗哥兒鄉試過後,我們不妨入京住幾年,兩頭親戚都親近一下。”
李閣老絕大多數財產都在大老太爺手裏不,他做知府十幾年,不知撈了多少。便是朝廷收了李家原來的宅邸,大老太爺也不需要去住媳婦的陪嫁,因道:“當初父親給老二準備的宅子在開道街在府城東北;草場胡同則在西南,兩處著實遠零,不拘東城哪裏,拿日前才備好的那兩萬兩買一宅就是了。”
長房無庶子,隻三個庶女,早嫁了出去。不管是買宅子還是什麼,理論上來都是大老太太子孫的。可這兩年見家裏隻進不出,甚是著急。她廢了不知多少口舌,才動了老太爺湊銀子買田。
這下倒好,全給宅子服務了。
大老太爺見老伴不愉,知她心中所想,便道:“你的陪嫁宅子一時半夥用不上,不若賣了,添一些田產,你的嫁妝也有進項的。”
大老太太一想也是,這才應了。
大老太爺又道:“我留下陪兩個孩子鄉試,你先帶著管事、胡氏先入京,借著滿月禮,去固侄兒媳婦那裏探探口風,順便處理宅子的事。待鄉試結束,我再帶著其他人入京與你彙合。”
大房兩口子分開行事許久,大老太爺對妻子信任,大老太太也習以為常。老太太一邊挑人收拾行囊,一麵給自家妹子去了信,告訴她自家也要入京的事。兩個老姐妹一合計,幹脆將兩家宅子安在一處,互相有個照應不,還方便親近。
時進八月,秋風乍起,竹葉始黃之際,雙胞胎滿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