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香草看著他的目光有些發怔,忽然想起,在林家,他們都是不能上桌的。而他白幹活兒,晚上打更貼補林家家用,一頓正餐,也是以野菜湯為主。
“阿姐,快來看好多雷公菜。”林山的聲音傳來,林香草回頭看去,就見林山蹲在院壩中央,正在研究著什麼。
林香草走近了一看,竟是地皮菜,頓覺驚訝。
這地皮菜呈綠色,隻有下過雨的時候才會出現,就像是木耳的縮版,所以它還有一個名字叫地木耳。
還記得前世的恩師全叔就曾煮過地皮粥喝,這在全是鋼筋水泥的二十一世紀,簡直是少有機會能嚐到的味道了,真沒有想道,她在院壩裏也能看到。
原本以為自己太過孤獨,即便是死了,那個世界也沒有什麼可以讓她流連的,原來如今想來,全叔的音容笑貌卻總是那麼的清晰。
此時,林山將屋裏接雨的破瓷罐拿了出來,將裏麵的水倒掉,這就蹲在地上撿地皮菜。
“阿姐,雷公菜可好吃了。”耳旁傳來了林山高興的嗓音,林香草斂了思緒,也蹲在地上,陪著他一起撿。
地皮菜很, 雖是密集,卻也是個費工夫的事情。
不久,陳婆子出來了,手裏還拿著一個豁口碗。
林山見她過來,連忙站直了身子:“阿婆,衣服我已經全部洗完了,豬草我一會兒就回屋宰。
林香草拽緊了手裏的地皮菜,看著林山被林家人欺負成這樣,心裏有些咽不下氣,可仔細一想,如今還不是時候,她又不動聲色的站在了林山的身邊。
陳婆子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陣,林香草原本以為陳婆子又要打罵人,沒有想到,陳婆子卻是笑眯了眼。
“香草,你這身體也好起來了?今早去哪裏了啊。”
“我身體不舒服,阿姐去給我摘草藥了。”林山急忙回答,陳婆子一聽,臉上的笑意更甚:“來,阿婆給你們留了點吃的,你們姐弟兩可一定要好好的,不然,我怎麼跟你們爹交代。”
著,陳婆子將手裏的豁口碗塞到了林山手裏,林香草看著她回了堂屋,心裏泛起了嘀咕。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陳婆子到底又打了什麼主意,平時沒事兒也得罵她三回,如今,倒學會笑臉迎人了。
難不成,還打算讓她去配陰婚?
不行,明日她去集市,賣了藥材,一定要請人給楊裏長寫一封信,讓他快些回來!
“阿姐?”林山叫了她一聲,明顯也是被陳婆子嚇到了。
林香草見撿的地皮菜也夠吃上一頓了,這就拿起破罐子,拉著他往柴房走。
姐弟兩回了屋,林山將那豁口碗放在了木板上,林香草朝著碗裏看了去,全是野菜湯,中間還有半大的白麵饅頭,仔細一看,不難看出,饅頭上似乎還有被人咬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