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咽了一口口水,顯然是餓的不輕。
林香草將豁口碗放在了地上,輕聲道:“這東西不能吃,你何時見她給過咱們吃過白麵饅頭,上麵那麼清楚的牙印,擺明是別人咬過的,指不定落在了什麼不幹淨的地方,這才給咱們的。”
林山不舍的將目光從白麵饅頭上挪開,這又看向林香草:“阿姐,我餓。”
林香草哪兒能不知道他餓,她此時也是餓的不行了。
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輕聲哄道:“等他們一走,我就出去給你煮野雞蛋去,給你煮兩個。”
林山眼睛一亮,認真想了想,又連忙搖頭:“還是煮一個吧,咱們晚上還得吃。”
林香草笑了笑,沒再話。待林家人下地的下地,出門的出門後,林香草這才偷偷的拿了六個野雞蛋出去。
林山跟著出來生了火,林香草舀了一瓢水在鍋裏,這就到一旁去洗地皮菜。等地皮菜洗好了之後,鍋裏的水也開了。
她將地皮菜放在鍋裏,四下看了一陣,見著沒人,這才悄悄的將野雞蛋下了鍋。
煮了一陣,她又打了冷水,將蛋盛在了冷水裏麵,交給林山,讓他先端回去,自己則端著鍋裏煮好的地皮湯,跟在他身後。
待姐弟兩回了屋,林香草將地皮湯擺在木板上,這才剛坐下來,門外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林香草和林山對視了一眼,都默契的將野雞蛋藏了起來,很快,來人進了屋,竟是阮氏。
“香草,煮的什麼,真香。”阮氏一路進了屋,林山已經迎上去了:“二舅媽,我阿姐煮了地皮湯呢,可香了,你快過來嚐嚐吧。”
林香草從林山的動作當中, 也看的出來,阮氏平日裏對他是很不錯的。
“山舒服一些了?”阮氏揉了揉林山的腦袋瓜子,一邊又衝林香草悄聲道:“他二舅就在鎮上,若是還不舒服,你不妨悄悄帶山去找他二舅幫幫忙。”
她的二舅叫林有田,是個老實人,常年在鎮上務工,賺的錢卻全部交給了陳婆子,除此之外,還沒少被陳婆子慫恿著打阮氏。
林香草也琢磨不透,阮氏到底是為了什麼,竟在這個家中任勞任怨到這個地步。
搖著頭,林香草似又想到了什麼一般,這就摸了兩個野雞蛋出來,遞給阮氏。
“山給二舅母盛地皮湯。”一邊的林山也盛了一碗地皮湯,遞給了阮氏。
阮氏瞧著,連忙推拒:“不了,不了,我吃過飯了,我是來拿燈盞的,長朔昨夜打更回來就走的黑路,若不是半道上遇上了村裏有人灌秧田,那塊破路還不知道要怎樣走。”
灌秧田?那不是可以照黃鱔了!
要知道,黃鱔正是這個季節繁衍最旺的時候,這個時代沒有農藥化肥,秧田裏肯定一抓一個準。
林香草想了想,腦子裏忽然有了一個主意,立馬道:“李長。”
眼看著就要喊出李長朔的名字,林香草連忙改口:“長朔哥晚上多久回來,我還想借用二舅母這燈盞一日,不如,晚上我去接長朔哥。”
阮氏聽了這話,頓時一驚,連忙擺手:“做不得,做不得,姑娘家半夜出什麼門子,你若是要用,我就跟長朔一聲就是,終歸在別處借來用用,也不難。”
林香草一聽,頓覺感動,連忙又將野雞蛋往阮氏懷裏塞:“二舅母,昨晚你大恩不言謝,你嚐嚐這蛋,可好吃了。”
阮氏哪兒肯吃這蛋,頓時擺手:“你和山還在長身體,你們多吃一點,別管我。”
林香草塞不過去,之後又和阮氏閑聊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