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過飯,阮氏也走了,林香草開始籌劃著晚上照黃鱔這個大計。
在跟林山商量好後,姐弟兩宰了豬草,又休息一陣。眼看著黑沉了,林家人都休息後,姐弟兩就偷偷的揣上晌午剩的三個野雞蛋,拿著燈盞和破瓷罐子出了門。
林家村本就是以種莊稼為主,剛剛出了村口,一片又一片的秧田就浮現在了麵前,林香草在種著樹的坡上取了兩根木棍,準備用來夾黃鱔,一麵又教著林山如何給自己點燈。
準備工作妥當之後,姐弟兩徑直的朝著田坎上走,待尋了一塊剛灌滿水的秧田,兩人停了下來,林山趕忙給她照好燈火。
她衝林山遞了一個誇讚的眼神,很快就看見有一隻黃鱔從洞口裏鑽了出來,筆直的橫在水中央,像是在挑釁著他們一般。
林香草趕忙用棍子夾著黃鱔一扯,將黃鱔從洞口裏夾了出來,順勢放在了破瓷罐裏,接著又去夾第二隻。
林山看的目瞪口呆,他什麼時候見過自家阿姐這樣啊,想話,又怕打擾了滿臉認真的林香草,隻能閉著嘴巴,一動不動的盯著秧田看。
姐弟兩忙碌完已經是後半夜了,期間林山回去倒了三回黃鱔,實在是因為黃鱔太多,而他們手上的破罐子根本不夠裝的的緣故。
待兩人回了院裏,就看到李長朔正跪在院子中央,周遭屋子裏的燈火已經熄滅完了,林香草隻道李長朔又犯錯,惹了陳婆子不快。
正要從旁邊經過,卻感覺到李長朔那陰冷的目光直直的朝著她望了過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林香草身子一抖。
這人不會懷恨在心,還想對他們不利吧?
她和山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主兒,要是這人當真想將他們怎麼樣?
越發想到後麵,林香草忍不住打了一個冷哆嗦,急急忙忙的拉著林山往屋裏走。
剛回屋,林香草立馬叮囑林山:“山,答應阿姐,往後一個人的時候,一定要離李長朔遠一點。”
倒不是她人之心,實在是因為本尊以前害李長朔不淺,她怕遭報複!
“阿姐·····”身後傳來了林山綿長的叫聲,林香草回頭,林山早已經撲到她的腳邊:“阿姐,其實我之前回來的時候就知道了,是長朔哥昧了自己打更的工錢,阿婆發現了,很是生氣,這才讓長朔哥罰跪的。”
果然······
“阿婆本是不知道的,隻是發現二舅母房裏的油燈是新的,跟二舅母一問,這才將話套了出來。阿婆十分生氣,沒收了油燈,連著二舅母給給長朔哥做的新鞋子,也一並收了!長朔哥以後隻怕要打光腳了。”林山聲音低落,顯然是不想看到李長朔受苦。
買油燈?難道是阮氏沒有告訴李長朔油燈在自己這裏!
雖不知道情況,但一種負疚之感,油然而生。
她想做點什麼,但過了良久,終是歎了一口氣,李長朔這人總是生人勿近的樣子,隻怕她有機會幫他,他也隻會以為她想落井下石吧。
一夜無眠,第二日早起,李長朔已經不再院子裏了。
林香草那懸著的心總算是好受了一些, 將黃鱔裝好,林山偷偷的開了院門,兩人徑直朝著鎮上走去。去鎮上的路,林香草還是記得的,因為地裏的瓜熟果子熟的時候,陳婆子沒少讓她充當苦力,讓她幫忙背東西到鎮上去!
這路程並不算遠,但也不是特別近,她腿腳不方便,隻怕去晚了,黃鱔賣不完,這才一路趕著腳程。
等到集市的時候,還沒有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