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李素素正在跟崔鶯兒下棋,一聽下人說起這事兒,頓時將手裏的白子兒全部扔了,氣不打一處來道:“那賤人倒是生的好福氣,花巧匠這樣的能人能替她打造頭麵倒也罷了,竟還親自上門了,就這臉麵,連著宮裏頭的娘娘也比不得!”
更何況,他們這些個官宦小姐!
崔鶯兒看出了她話語中的嫉意,頓了頓,這便道:“倒也沒什麼稀罕之處,畢竟,她的身份有所不同。”
“不同,何來不同,大家不都是將軍府的小姐嗎,不,他還隻是一個鄉野當中長大的丫頭罷了,根本算不得什麼小姐。”
崔鶯兒見她惱羞成怒,罵起人來也早就慌不擇言了,忍不住就笑了笑:“你又何必如此,你本知道,將軍府的主人從來都是你大伯,你並非你大伯所生,自然,也就算不得將軍府正經的小姐。”
李素素原本就在氣頭上,不曾想,她竟還如此出言羞辱她,一時間,李素素整張臉都氣的鐵青,再顧不得旁的,當下就冷聲嗬了一句:“崔鶯兒,你可是要嫁給我大哥的人,你到底該向著誰說話,你心裏就沒個底嗎?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才跟人合離,不想嫁給我大哥禍害他,那我也是能夠理解的。”
崔鶯兒麵色變了變,聽她這話裏話外的意思,分明就是在嘲諷她。
“我崔家何等榮光,你當真以為,你大哥娶我,在乎的是我的名節,而不是我的娘家勢力?”崔鶯兒淺淺一笑,不過短短一句話,就說的李素素變了臉色。
李素素自是知道這一點,將軍府雖是頗有榮光,可她和大哥也不過是大伯的侄輩,根本算不得正經的小姐公子,若是崔鶯兒不曾嫁過人,她自然也看不上她大哥。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即便是她對崔鶯兒頗為看不慣,卻也很少說如此這般難聽的話來。
頓了頓,李素素忍不住道:“可你也不能這麼貶低我,我大哥就我這麼一個妹妹,他自來寵我,知道你這般說我,他定不會高興的。”
崔鶯兒笑了笑:“所以,我是來幫你的。”
“你幫我?”李素素眼神一亮,忍不住就道:“如何個幫法?”
崔鶯兒遞了個藥包給她,麵色淡淡:“這裏麵裝著能讓人說不出話的藥,無色無味,隻要加在食物當中,如何也查不出來,你盡管去辦,到時候,她嗓子一啞,自然也就不是能上台麵的正經小姐了。”
李素素接過藥包,神色有些聶聶的:“她好歹也是我妹妹,我如此而為,大伯隻會不高興。好歹,我和大哥也都是仰仗著大伯,才!”
一想到李嚴這麼多年,對她和大哥的栽培,她就有些下不去手。
崔鶯兒聽著這話,就要去搶她手上的藥包:“罷了,你既是不敢用,那就還給我,說到底,我還是高看你了。”
李素素怕她當真將這藥收回去,連忙往後縮了縮,沉聲道:“你給我時間考慮考慮,我仔細想一想。”
崔鶯兒忽就笑了:“仔細想一想?你怕失去大伯這個依仗,他的女兒已經回來了,你的依仗早在她回來的那一刻就失去了,李素素,偏你還不知道!我若是你,就徹底毀了這個跟我爭搶東西的女人,也好過往後和你大哥過上受人眼色的日子來的好。”
“你,你讓我仔細想一想。”李素素握著藥包的手有些發抖,腦海裏不斷的回響著崔鶯兒的話。
崔鶯兒起身,淡淡的勾了勾唇角:“你滿滿考慮吧,如此一來,你倒是個可憐的,若是你那大哥也失了勢,我這個二嫁的,也未必肯再入你們李家門。”
“你!”李素素怒極,她最是瞧不上崔鶯兒,不曾想,崔鶯兒這個二嫁的,竟還瞧不起她大哥!
崔鶯兒緩緩起身往外走,事到如今,她也沒什麼好說的了,畢竟該說的已經說了,她相信,李素素一定會照著她說的做。
林香草啊林香草,你背棄趙九重來京,這是你應該受的,而這個,也僅僅隻是一個開始而已!
這日晚間,李長朔和李嚴都未在府上,林香草本打算吃過東西就回屋看點東西,她知道自己過往是做營生的,如今隻想等生意好起來,也出去走動走動,看能不能再開個店麵。
畢竟,若真要讓她在將軍府過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她會痛苦致死的。
雲煙正上著小菜和清粥,這幾日,她都吃的格外清淡,隻不過,最後,竟還給她上了一份桃花酥。
這桃花酥她也曾做過,工序頗為複雜,不過,也是個味道好的,她正要伸手去拿,不想,外間就傳來了李長朔的聲音:“香草,且慢!”